笑裏藏刀。
徐景之總是笑著的,隻是在那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總含著他人看不清的東西。
思音也是總看不透的。但思音總會察覺到徐景之眼底的孤獨的。當初徐景之也是溫和地笑著對她說,要將她培養成冷血暗衛時,她也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冷若曾問過她,為何這般堅決答應這種有可能斷送一生的事,當初他們跪在太子麵前時,無一人沒有猶豫的。
冷若和其他暗衛全是徐景之從各處找來的習武天賦極高,骨骼極好的孤兒,全由徐景之親自培養,為徐景之做事的,思音也是。
思音聽後,也隻是淡淡回應:你們父母死了,可終會有掛心的人罷了,太子要你們拋下一切對你們來說畢竟太難。而我,自我爹娘死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上就隻有我一人,了無牽掛。
徐景之總是一個人站在在高處,思音便理所當然的想,反正都是一個人,就留下來陪他好了。
盡管喜靜的徐景之無數次警告過她,但思音總是臉皮厚的在東宮各種鬧騰,全然將徐景之的話置之度外。
日子久了,徐景之便也習慣了,也就任由她做些亂七八糟的鬧騰。
思音並不是想煩他,隻是想讓他發怒,不會總這麼笑著。
思音這些日子都是窩在暖思居,躺在屋簷下,看一天的飛雪。
屋簷上已積了厚厚一層,不時簌簌地掉落下來,砸在思音胭脂紅的裙腳。徐景之進來時思音正眯著眼睛休息,唇角帶了隱隱笑意。
徐景之想,許是做了什麼好夢吧,便不忍心吵醒,閑閑地坐在一旁看思音的睡顏。
思音身子骨瘦削,臉蛋卻有些嬰兒肥。因著空氣的寒冷,臉頰上染著淡淡紅暈,像極了含苞待放的雪中紅梅,嬌豔欲滴。
忽而,徐景之不自禁地一笑,看到思音唇角竟緩緩淌出一滴透明液體,生生破壞了還算不錯的美景。徐景之抬手,輕輕將它擦掉。
思音悠悠轉醒,一睜眼,便被眼前放大的人臉嚇了一跳。
徐景之看著思音驚愕的表情,笑道:“吵醒你了啊,思音,你剛剛流口水了。”
思音窘迫,隨手扯了個身旁的杯子砸向他,罵:“流氓!”
徐景之懶懶接住,道:“思音,你說說看,夢到什麼了?告訴本宮,本宮去給你弄來,免得你老是在夢裏開心,日後卻在別人麵前嚼舌根說我堂堂東宮太子竟虐待你。”
思音實在尷尬得不行,臉也紅透。戳戳手指,埋頭:“夢到、夢到紅燒肉了......”
徐景之愣了愣,道:“昨日廚房不是才做了紅燒肉?今日你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