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 破(1 / 1)

徐景之拍手喚來歌姬,梅花好酒,清曲載舞。花樹下,裙袂飄飄,落英合飛,倒不覺冬日寒冷。

酒至半酣時,一個太監自梅園晦暗處匆匆跑來,躬身附在徐若昭耳邊一陣耳語。片刻,徐若昭皺著眉,叫那太監暗自退下。這種事,在皇帝麵前這是極招不喜的。可偏巧,這太監人還沒走,皇帝便瞧到了這一幕,一時間,皇帝和顏悅色的臉頓時烏雲密布,看徐若昭的眼色也極為不悅。

“站住!”皇帝對那欲離去的太監大喝一聲,那太監弓著轉身,戰戰兢兢道:“皇、皇上。”

皇帝麵色不愉地走到那太監跟前,看著徐若昭質問:“二皇子是要做什麼不讓朕知道?大眾之下這般偷摸,難不成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徐若昭惶恐起身,跪在皇帝麵前,臉色極為難看:“父皇息怒,兒臣未曾有過什麼勾當,隻是兒臣宮中一些瑣事,不便驚擾父皇,不想這小太監辦事不利落,擾父皇雅興,還請父皇恕罪。”徐若昭想要暗裏用眼神示意那太監,卻被皇帝那淩厲的眼盯住。

這皇帝在位多年,雖國家太平,但治國無才,多年仍無建樹。但這皇帝疑心甚重,朝中被冤死的大臣不在少數。徐若昭知曉自己父親的這點,心中大感不妙,暗暗計算著如何打消皇帝的疑慮。

這時悠哉悠哉喝酒的徐景之擱下杯子,緩緩起身道:“二皇兄宮中之事自己私下解決便好,鬧到明麵確是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皇兄管理無方呢。”

徐若昭握緊了拳頭,恨恨瞪了徐景之一眼。

那太監雙腿發軟,“咚”地一聲跪倒地上,連說話也口齒不清:“皇上恕罪,皇、皇上恕罪!”

皇帝極不耐煩,抬腳將那太監踢翻在地,太監滾了一圈,極其狼狽地翻身,又誠惶誠恐地爬到明黃龍袍旁,拚命磕頭。那些歌姬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得都亂了舞步,個個膽小地縮立在兩旁。思音望了望徐若昭,又四下掃了幾眼,見那些個姬妾惶恐異常,搖頭,學著徐景之般不動聲色地坐著。

方德妃早已坐不住,扭腰走到皇帝身邊,柔聲道:“皇上,都是這些奴才沒用,你罵昭兒幹嘛?”方德妃狠狠瞪了那太監一眼,覺得那縮著的樣子真是令人厭煩,遂又朝那太監背上補了一腳,太監悶哼一聲,昏倒了。

思音扯扯徐景之的袖子,悄聲問:“這力道可不小......太子殿下,那人還活著嗎?”

徐景之笑著搖頭:“不知。”

皇帝似乎對這事感到很生氣,但美人的溫柔鄉總比跟自己兒子鬥氣強,於是皇帝氣呼呼地一甩衣袖,這想喝的酒也喝了,梅花雖美,也無心再賞。遂摟著方德妃就要回宮。

思音偏頭看著徐景之,心想不對呀,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完了。徐景之至始至終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見皇帝要走也不起身,隻莫名一笑。

這時一個太監風風火火地跑來,口中驚慌大嚷:”不好了不好了!”那太監一個趔殂,險些撲倒皇帝身上,徐景之一個酒杯飛過去,竟將他震開,砸向一旁的梅樹。在場的人無不驚訝,沒想到太子殿下的武功已到這個地步。

“大膽奴才,何事慌慌張張,傷了皇上你擔待得起嗎?”方德妃大聲嗬斥。

太監掙紮了一下,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不好了!皇上,白將軍帶兵包圍了承華殿,此刻正要攻進去了!”

在座之人皆是大驚,除了徐景之和徐卿二人依舊把酒賞梅外。思音挑挑眉,無不訝異悄然瞥了徐景之一眼,心裏嘀咕:果真是,衣冠禽獸。

“怎麼回事?白將軍怎麼會去承華殿?!”方德妃一把扯住那太監的衣領,憤怒之餘更是疑惑。思音起身將那太監從方德妃手中解救出來,道:“娘娘莫急,去看了再說。”

承華殿是二皇子的住所,最震驚的莫過於方德妃母子二人。思音看了徐若昭一眼,見他似乎被嚇得沒回過神,不禁鄙視。

皇帝沉著臉,麵無表情。

承華殿。

殿門口兩方人手僵持不下,兵戎對峙,白將軍鐵著一張青臉,拿劍指著承華殿的守衛,說話毫無情麵:“二皇子殿下密謀奪權,你等退下,待本將軍將二皇子拿下再去向皇上請罪!”

“白將軍,誣告可不是玩的,你怎的糊塗了?二皇子賢德,怎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來?況且二皇子並不在殿內,你且回吧!否則別怪我等不客氣!”為首那人知曉白嚴生是個忠義之人,便客氣道。

“那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了!”白嚴生提著劍就要帶兵攻門,在皇帝身後的太監連忙高喊:“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