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姨母家離這有多遠?”思音猜想,百裏宋元既然將阿燁送走,必然送得極遠。果不其然,聽思音一問起,百裏宋元不自然地咳了咳,又不願說,又不能不說,便吞吞吐吐道:“回娘娘,微臣見天氣轉冷,而揚州天氣溫暖濕潤,便、便將阿燁送到揚州去了。現在快馬加鞭趕回來估計得半月路程。”
思音差點沒笑出來。阿燁身子骨極好,根本不需要什麼溫潤的環境養身體。什麼揚州好,統統不過一個理由,偏偏阿燁平素就寡淡,明知道自己父親心裏想什麼卻逆來順受。思音知道,這老狐狸約莫是真正把自己的親兒子排除在外了,這族長之位若不是今天兒自己出來幹涉,百裏家就落入他的手中。想到之前知道的百裏家外實內虛,思音便一陣厭惡。好好的大家族,便這麼敗在百裏宋元手中。明明沒有治理能力卻貪婪權力,果然是百裏宋元!
掩下心底的憤懣,思音淡笑著看百裏宋元,道:“那真是夠遠了,”回頭,半陰不陽問百裏音,“爺爺我要做這族長可是有何不妥沒?”
平地驚雷,四座皆詫。思音想,總不能讓這繼任禮延遲拖著吧,這樣不僅會讓百裏宋元看出自己所想,更可能會陷阿燁於危難,不利,實在不利啊。
隻是她如今乃一朝宮妃,已經是嫁進皇家的人,哪能再任外族族長?回頭看著徐景之,目光怯怯,像是在祈求什麼。
徐景之冷著一張臉,明顯已經知道了她想做什麼,明顯寫了不同意,對她腦子的想法嗤之以鼻深切反感。
思音垮了臉,揪著眉看百裏音。
“恕微臣直言,娘娘如今是後宮嬪妃,再做這娘家主母,怕是略有不妥。”百裏宋元道,已經表現急切的臉上像是快要遮不住貪欲一般,隨著說話的動作嘴唇的胡子抖了一抖。
百裏蓉蓉也是迫切地想要阻止,卻被思音的一聲輕笑打斷:“不是略有不妥麼,還不至於很不妥。方才本宮還在考慮要不要自請貶離以繼任,如今看了,是不需要本宮做此犧牲了。”說完,思音含笑看著那噎住的父女二人,心底一陣快感。
“你!”
百裏宋元抖著嘴唇,眼仁瞪得老大,指著思音咬了半天牙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大袖一甩,轉而欲攻克百裏音這個真正的當家人。哪想還不等百裏宋元開口,百裏音老手呼啦著胡子,煞有介事分析道:“唉宋元啊,這思思已經嫁給皇上了,”朝上恭敬抱拳,“正所謂出嫁從夫,理應由皇上做此決定。更何況皇上乃一國之主,欽點個族長有何不可?”
思音嗆了下,目瞪口呆看著自家爺爺,心歎: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啊!
百裏宋元哪敢反對,哪敢說皇上不,憋了一肚子氣,極其憤怒。“皇上日理萬機哪需為這等臣子家事費神?”百裏宋元將“家事”二字說得極重,意在提醒徐景之,這是別人的家事,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