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6章(1 / 1)

殷虹翻坐起身,慢條斯理的:“倪群,我是打過你還是罵過你?你說說你嘴多硬?害怕為什麼就不說?服個軟丟人嗎?”

“誰說我害怕?笑話!”大男人倪群一聽這種指責不樂意了:“老子當年……”

女人軟軟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一軟一硬一黑一白,成功的製止了他的辯駁:“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不管你怕什麼,我都不會笑話你。倪群,我們是一家人,一輩子要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你所有好的或是不好的,都不用在我麵前遮掩,你大可舒服的做你自己。”

倪群反手握住她,額頭抵著,是親密無間的樣子。

在一起生活四五年,饒是倪群二皮臉慣了,那些肉麻煽情的話也不大好意思隨口就說了。比如愛,比如感謝。

過去這麼久,他現在依然清晰的記得,三年前他媽過世後不久的那個晚上。

他睡到半夜發了毛,猛的從床上翻身下地,一邊找衣服穿一邊嘴裏還咕噥著,我媽說她不得勁,我得去醫院看看。

女人擰亮了台燈,就那麼半撐著身子看他,什麼都不說。

那股勁消散下去,頭腦也開始清醒。倪群愣愣的跌坐在床沿,哦,我忘了,媽不在了……

難受,難受來的排山倒海,不行不行的。

殷虹伸手把他抱到懷裏,就那麼安靜的靠著依偎著,哪怕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大約過了十分鍾,那種心絞痛似的難捱才過去。

倪群把下巴擱在她肩上,懷抱相貼。兩個人連麵都照不著,彼此的呼吸卻聽的一清二楚,綿長而悠遠。

殷虹,你愛我嗎?

愛。她答的毫不遲疑。女人的聲音不帶雷厲的鋒刃,卻自有其令人信服的味道,斬釘截鐵。

真的愛嗎?

嗯,很愛很愛。

她的手指疼惜的拂過他的額頭和鬢角,像是五月的暖陽,六月的細雨,一絲一毫的浸潤舒展著他的身體,直至嬰兒般的悉數放開,毫無保留。

男人鐵打般的肌肉泄了勁,然後是近乎於脫力般的顫抖,止都止不住。

姐。他喃喃的囈語,這是我最後一次問這個話,傻不傻我都不管了,我隻想能睡個好覺……

嗯,沒事。姐明白。

她吻著他的短發,近乎疼惜,有刹那恍惚的錯覺,曇花般一閃即逝。

相互靠近,相互取暖。

茫茫人海中,遇見是種多不容易的緣分。

或許他們的路還很長,還會碰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可是隻要還相愛,還願意堅定的牽著手走下去,又有什麼是攻克不了的難關呢?

過去和現在重疊,一年濃縮成一日。

殷虹伸出手指,眷戀的輕輕拂過他臉上的每一寸線條,自己已經那麼熟悉的樣子,閉上眼睛都不會錯。

她記得他問過自己。姐,錦年是啥意思?

錦年,錦繡年華,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光。

感謝時間,讓我在錦年裏遇見你,即使曾經猶豫曾經退縮,終不至於錯過,抱憾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