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遠遠地他看到了什麼?那停靠在路邊的奔馳猛烈卻有規律的上下顛簸的樣子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墨浩軒一直以為心痛到極致的時候,人會發瘋,會崩潰,但那一刻墨浩軒知道自己錯了。因為心痛到極致的感覺是麻木,是不能呼吸和不敢麵對。
即使他知道那輛車離他不過百米之遙,而且車裏麵的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和正他的未婚妻翻雲覆雨的風流快活,但是他卻不敢去麵對。
墨浩軒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不是一個可笑的小醜或者卑微的懦夫,反正那時的他就是不敢想,不敢聽,不敢動,不敢上前捉奸更不敢倒車離開。
於是他就呆呆地把車子停在離曾斯卓的那輛奔馳百米外的一處停車位上,呆呆地等了三個小時,才終於等到了曾斯卓的那輛奔馳不再顛簸了,亦不再發出那些撩人的媚叫了。
後來,那輛奔馳的車門打開了,傅淮雅衣衫不整但滿麵笑容地從車子上下來了,然後車裏的曾斯卓不知道探身出來對傅淮雅說了些什麼,反正傅淮雅嬌羞著臉猛然推了曾斯卓一把,催促曾斯卓離開。
然後曾斯卓開車走了。傅淮雅則站在原地整了翻衣衫,平複了下情緒,才從那處較為偏辟的野地裏出來。
墨浩軒不知道曾斯卓和傅淮雅為什麼會那樣分開,但他知道傅淮雅現在是要打車離開這處偏辟的地方的,但這裏的出租車卻並不好等。
墨浩軒想自己那一刻一定是瘋了,他竟然在曾斯卓開車離開之後緩緩地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然後開到了傅淮雅的身前,停下。
那一刻,墨浩軒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傅淮雅眼底的驚訝、畏懼和愧疚和惱怒。過很快,傅淮雅便鎮定了下來,然後捏著聲音跟自己說,她其實早在昨天就已經跟公司遞交了辭呈。若是今天自己不來找她,她也會去找自己的。
墨浩軒當時緊緊地盯著傅淮雅的眼睛,隻問一句話:“為什麼”。
傅淮雅那時笑了笑,道:“浩軒,你知道的,我不甘平淡。那麼多年了,他從未忘記過我,我也想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那我呢?我們呢?我們的機會呢?”
墨浩軒騰然地跳下了車,不可置信地緊緊握著傅淮雅的雙肩,眼眸中盡是傷感。
剛剛的那番話怎麼可能是出自傅淮雅的口呢?那個從小就喜歡粘著他,追著他,無時無刻不再做他跟屁蟲的傅淮雅。
那個在他家變被掃地出門時,毅然決然地陪著他,海角天涯地追著他的傅淮雅。那個十幾年的時間裏不管多麼卑微艱辛的日子,始終守著他不離不棄的傅淮雅。
墨浩軒曾經發過誓言,這一生除了母親,他就隻對傅淮雅一個女人好。可是為什麼最後他和傅淮雅會走到這一步呢?
看到傅淮雅的眼睛有些茫然,有些濕潤,墨浩軒突然上前一步,緊緊地把傅淮雅摟在了懷裏,按在了胸前,不顧傅淮雅身上另一個男人留下的氣息悶悶地哽咽道:
“淮雅,什麼都別說了。就當剛剛我們都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我們什麼都不記得了,好嗎?淮雅,我原諒你,無條件的原諒你。剛剛,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現在…咱們回家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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