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還是說服自己,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胸腔裏是因為被傷害時用刀片劃過玻璃般足夠刺破耳膜的聲音。
允許你的討厭,鄙夷,輕蔑,以及其他所有我看不見的,有關於我的負麵的情緒,正在用盡全身力氣去原諒你。你本來就沒什麼錯,愛情對於友誼來說,就是一場百年不遇的浩劫。我想起銀杏葉飄落的時候,那時候站在我身邊的你。
突然的明白,為什麼兩個人可以那麼長時間的安靜的站立。而那時候當我看著馬東忍和馬東矯健的跳躍和奔跑,不關陰天還是晴天始終如一的揮汗如雨的時候,你的眼睛裏,另一隻空出來的耳朵裏,原來早就跟我存放了同一件心事。
我把書遞給馬東忍。
他的眼睛像一隻躲閃的鹿。他說:“陳雅東剛剛——”
“你不許去。”我的臉瞬間陰冷下來,嘶嘶的冒著寒氣。我急於維護我的尊嚴,腦海裏浮現出晚自習之後他們一起走的畫麵。我覺得此刻我一定是糟糕透了,我差點兒失去了理智。平時的我,一定是理性而具有自控能力的,而此刻我好像變得一點兒都不像我自己。
“晚自習跟我一起坐,另外,晚上跟我一起吃飯。”
我像個女皇一樣的命令他,我氣得快炸了,想說完這句話之後,到外麵透透氣。
馬東忍的臉色這時候變得很難看,哎——,他叫住我。
我選擇了不看他,倔強的別過頭去,我知道我根本撐不了多久。領土對於一個國王來說很重要,陳雅東的做法,很明顯是在挑釁我侵犯我的主權。是白癡都能夠看出來,她越紮越精致的頭發是給誰看的,她天天往頭發上綁不同的蝴蝶結是給誰看的,她穿的衣服比原來花俏十幾倍這些到底是給誰看的。我真想那把刀在馬東忍的腦殼上戳幾個窟窿讓他開竅,讓他明白寫“女人”這兩個字究竟要用多麼複雜的筆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個每天早晨抬頭看見掉光葉子的樹就來一句“落葉闊葉林”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優秀的傻瓜。
但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地方,他看起來是一個完全沒有心機的人。我周末有時候會把馬東忍和馬東約出來給他們表演吃辣椒的絕技,我們會去吃麵條,吃麻辣燙,吃一切能想起來的好吃的。我總是放很多很多的辣椒,他們瞠目結舌的看著我麵不該色心不跳淡定的吃放了一大堆辣椒的東西,像是吃一盤燃燒的火焰——這點東西足夠把他們嬌嫩的胃辣掉一層皮來。我也喜歡看馬東忍認真的樣子,那時候他真的特別的迷人,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認真工作的男人(女人)最迷人。他很善良,很乖,會關心他所有的好朋友們,但是以前的我,壓根都不會想到他所有美好優秀的個性會成為我日後痛苦的根源。而馬東,這個一直堅定的站在我們身邊和馬東忍很鐵的男生,是我心中所有感激和感動的源泉。馬東長得挺好看,吸引了班裏四五個天真的小姑娘。哦,當然文科班的女人們總是充滿了幻想,身邊有馬東這樣一個英語超棒並且通情達理的王子,腦袋當然就像被二十萬伏的電壓電過一樣。如果馬東忍有馬東一半的通情達理,我的痛苦肯定就少多了。還有一句話是什麼來著,太博愛的人愛不得。當然這是我說的。
你去吧。去吧去吧去吧。去給她講題目吧。去坐到她身邊吧。我突然改了口,因為我突然看見站在走廊上盯著我跟馬東忍說話的武優小姐。說實話,她長得不算是特別醜,就是有點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人還有點漂亮,就是讓人感覺不太舒服。她笑起來的聲音特別的渾厚,像是唱美聲的婦女“哈哈哈”起來的聲音。
她此刻就站在那兒和別的人聊天,她笑的特別誇張,這讓我有點兒作嘔。她邊笑邊朝我們這邊看,偽裝的十分拙劣。我有那麼一瞬間差點笑場。實際上我的確笑了,我不能夠跟馬東忍吵架,我必須讓外人看我跟馬東忍時,覺得好像是兩個普通朋友在友善的聊天。
於是我說,我不生氣了,但是你晚上必須和我一起吃飯。
我別有心機的等到了下午放學陳雅東和武優都在的時候,我就是想氣氣她們,就為了晚上忍辱負重的時候心理能夠平衡一點兒。
我對著馬東和馬東忍說,走,去吃飯。我說的很大聲,語氣像所有的鐵哥們兒一樣豪爽,並伸出雙手抓住他們兩個人氣小天王的胳膊。他們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還是乖乖的被我拉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