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有什麼想要跟我們說的嗎?”陳文娟盯著向開秀怒目而道。
“你們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向開秀顳顬著嘴,很是痛楚地回了一句。
看著她那呆滯的目光,我知道她的思想正一點點地在崩潰。
“我問你,你的前兒媳柳秀蛾是不是已經死了?”王隊長直接步入了正題。
“沒——不——我不知道——”向開秀雙手抓住自己的耳朵,腦袋拚命搖個不停。
“你撒謊!”陳文娟厲聲喝道。
“她如果沒有死,你的兒子張建國,還有你的男人張大發,也不會死於非命了!”我感覺不給這老太婆來點生硬的話是不行的了,她娘的整個一副賤骨頭啊!
“她——她——求求你們別再問這個問題了。”向開秀忽然哭著抹起了眼淚,情緒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不過她越是敷衍躲閃,我們就越是迫切地知道柳秀蛾究竟是怎麼被她們給害死了的。
“你這樣逃避有意思嗎?”陳文娟很是人性化地掏出一張紙巾去給向開秀擦眼淚。
我順勢瞟了一下這個村衛生院住院病房的擺設——
一個七八平米的小屋,擺放了兩架木製的單人床,屋子裏除了一個水壺和床邊的一個綠色塑料盆,再沒有其它的物件,這條件真的是簡陋至極啊。
“我已經見過張大發的鬼魂了,他告訴我他是被柳秀蛾嚇到糞坑裏給淹死的——”我看著向開秀,準備從另一個角度來撬開她的嘴。
“你——你胡說!我老伴是犯心髒病死的。”向開秀雖然還在狡辯,不過話語裏已經沒有了底氣。
“哼,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還在狡辯!你難道忘記了自己是被什麼東西給嚇暈了的嗎?我看你都在自尋死路了,你還有什麼看不開的?”我知道我的心裏攻勢就快奏效了。
王隊長和陳文娟聽我的問話漸漸起了成效,他們便默默地站到了一旁,不再插嘴。
“我——我——”向開秀吱唔了兩句,最終承認道,“是,她是死了,是被我和建國給害死了。”
“你們為什麼要殺她?”我怒問道。
“哎,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家建國跟秀蛾原本是高中同學,兩人談了近十年的戀愛了,感情一直很好,一直到波波的出世,我們一大家人都生活得十分幸福;可至從一年前,柳秀蛾迷戀上那萬惡的麻將之後,我們這個家就徹底毀了!”講到這裏,向開秀又傷心地抹起了眼淚,陳文娟又掏出一張紙巾,然後找小護士要了一個紙杯,倒上一杯溫開水遞到了她手裏。
喝了些水後,向開秀的情緒又緩和了許多,繼續對我們講述道,“其實她迷戀上麻將,小打小鬧的話,我們也不會怨她,隻是後來她越來越不像話了,成天什麼活也不幹,心思全放在那上麵了,一年時間不到,就把她和建國結婚時買的彩電和電冰箱全輸出去了;最可恨的是,她還跟麻將桌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小白臉搞起了曖昧關係,迫不得已,我們家建國才跟她離了婚。”
“她一般在哪個地方打麻將啊?”想起張建國家周圍根本就沒有幾戶人家,我又有些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老村公所旁邊啊!那裏有一個‘常來茶館’,每天下午吃了飯後她就跑到那裏去了。”向開秀道。
“後來那柳秀蛾不是跟你兒子張建國離婚了嗎?你們為什麼還要將她殺死呢?”陳文娟又不解地問了一句。
“哎——其實我們也不是有意要殺她。4月20日,是波波的生日,那天晚上她來看波波,我和建國好意接待了她,先前吃晚飯的時候,我們也相處得十分融洽,那柳秀蛾也承認了她以前的過錯;不過吃完晚飯,波波上床睡覺以後,建國想跟柳秀蛾做那事,結果柳秀蛾就以複婚相要挾,可建國又交了一個女朋友,一時沒答應,兩人就起了爭執,後來兩人就推打了起來,建國一失手,就把她推到了櫃子邊上。當時我一直在他們門外偷看,當我看到柳秀蛾的後腦勺被櫃子角磕得鮮血直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時候,我就幹了一件這輩子最傻的事情——”
“你就跟張建國一起在院子裏挖了個坑把她給活埋了是不是?”陳文娟搶著問道。
“是啊——害怕惹上麻煩,我們是硬生生地將她給活埋了啊,哎,這真是作孽啊!”向開秀從床上坐起來,不住地捶打著自己的身子,更加嗚呼哀哉地痛哭起來。
聽向開秀說張建國又新交了一個女朋友,我才想起11號物證,也就是張建國跟另外一個女子在某景點之前合影的事情。想來,那柳秀蛾的冤魂看到了這張照片後,便對張建國又是痛恨交加了,因此將他殺死後又碎了他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