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高中的某學生會活動室裏,白星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人呲牙咧嘴的將喬裝用的胡子從臉上撕下。
那張經過化妝的蒼老麵容,正是拎著黎夏和顏宸過馬路的拐杖老頭,而已經卸去變裝的那對死魚眼,卻屬於楚淵。
整個活動室裏,不斷的回響著楚淵抽著冷氣喊疼疼疼的聲音,並夾雜著一些零碎的誇讚之語。
“你的易容之術還真是很神奇,那兩個小鬼一點破綻都沒發現——大概吧,啊喲,疼疼疼,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卸載的過程太痛苦了。”
白星溫文爾雅的笑笑,“多謝老師抬舉,學生不才,不過對自己的易容術還是頗自信,至於您提到的缺點……”說到這裏,白星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是理事大人特意吩咐,要用強力難溶的膠來處理。”
“理事大人?”楚淵停下手裏的動作,疑惑的看向白星,隨即他就露出一副吃了蒼蠅的糾結表情。
雖然眾理事中惡毒的很多,陰損的也不少,不過會這麼無聊在這種小事上整人的,就隻有那個廢話連篇的羅嗦老頭了。
活了那麼久,整人的招數還不如一個五歲的孩子花樣多,真是讓人連吐槽的心情都沒有。
白星頗有興趣的看著楚淵在那裏臉色不斷的變換,這個人當初在找到他要求變裝時,死活也不承認是出於擔心學生而出手,隻說自己作為堂堂一年Z組的班主任,手底下竟然有學生連這麼簡單是事情都完成不了,讓他覺得很丟臉,是個很有趣的、不會撒謊的傻瓜。
而楚淵看著一直坐在那裏笑而不語的白星,突然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這個人,絕對在想一些失禮的事情!
而另一邊,蕭柯抱著兩截殘破的桌子,涕淚交加,“不,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怎麼會,怎麼可以,我們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一百個小時,你怎麼忍心就這樣舍我而去,你這個沒良心的。”
那淒涼悲切的神態,那哀婉慘淡的語調,就像失去了剛剛娶過門的媳婦,聽的一眾人等不住的翻白眼。
就在蕭柯悲號的興致勃勃的時候,黎夏走過來蹲在了他身邊,沒輕沒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分外真誠的說道,“沒關係,以後上課你可以坐在我桌旁的那塊空地上,安心,我不會嫌棄你的!”說完重重的點了點頭,露出一副做完好事後的滿足表情。
蕭柯怔怔的看著黎夏,似乎想說些什麼,話在嘴裏翻了幾個個兒,最後隻沙啞而模糊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
……
楚淵輕輕揉著被狠狠揭掉一層皮的臉,無精打采的走在一條空曠長長的走廊上,嘴裏不時發出幾聲輕微的呻吟。
現在想來,雖然自己也是這場遊戲的謀劃者之一,但也很有可能被其他幕後人員有意無意的設計在了其中,心裏極其的不爽。
走過一處拐角,午後的溫暖陽光斜斜的從樓梯間那帶有古典氣息的木質窗欞照射進來,慵懶的打在雪白的牆麵上,一個倚牆而立的修長身影,抱著雙臂,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了他。
兩人對視間,皆是沒有說話,俄而,楚淵才懶洋洋的開口,“喂,大白天不要在這裏裝鬼嚇唬人好不好,雖然我是很怕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過在白天可是免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