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好看的書!
好看,當然不是因為作者有才華寫出了錦繡文章,而是平魯人給作者講述了錦繡故事。
好看,當然還不是因為講述,而是因為平魯人創造了好故事。有這樣的好故事放在天底下,我不寫出來,早遲會有人寫出一本好看的書。
平魯,山西省管朔州市的兩大城區之一。朔州市是個什麼概念?在這裏,我不想說它與世界最大的露天煤礦有何地脈關係……它資源如何、財政如何;我隻講述一個廳級組織“對抗”“國防部長”的故事——528年前,明朝總兵王越一閱朔州風景,哀愁地寫詩曰:“雁門關外野人家/不養桑蠶不種麻……”這位“國防部長”一詩之內連出“兩不”;而今天,朔州市委啟幕的恰恰是“兩宜”——“把朔州建設成為塞外最宜居、最宜發展的城市。”
從“兩不”到“兩宜”,時間已經到場,人已經到場;時間與人相撞擊,閃射出一道品質的火花,這火花倐然間成為人們意念的轉身,思維的開幕。它便是風靡新朔州的“新朔州精神”——
豪爽大氣,海納百川,百折不撓,奮力趕超。
好像是一股風,好像是一片潮。在風中,在潮中,一條又一條有所裝載的船駛來,一片又一片有所裝載的船帆駛來……它們要承載萬萬千千的卑微者的前行,它們先駛進他們的肚子裏,載了他們的心,啟航。大多數平魯人在忙亂著他們的一種新的生活狀態,沒有人能騰出閑心來對我講述任何人的偉大或者他們的迷信。有一個犯了事兒的農民遇著了區委書記,可惜他並不認識後者。我得到了近三十多個月以來的故事,當然人們有時還難免要提起以前,他們總愛從比較中找到希望。命運滄桑在他們的麵容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凹槽,我總覺得從那裏麵流出來的故事,我不便穿鑿自己的所謂思考。
“啟蒙風潮”或已到來,如果有一股風與一片潮從這本書中向你湧來;如果你憑著自己的敏感,從它們中嗅到一種對未來的預示或暗示,就請你與我一道喊一聲——“茄子!”
好看,真是好看!人們經曆了60年跋涉,包括30年發展,包括20年凝聚……命運走到了一個新轉折口,他們“轉身”時的表情,讓我們相信他們的命運故事和希望故事像一片秋天的果園,豐富,鮮亮,飄香。這表情,這氣息,這景象,讓我有些迷眩之感,在一個秋天和一個冬天裏,我沉浸,采摘……摘人鮮果,手有餘香;授人以文,心有餘情——我寫作這本書的過程,便是我向平魯幹部群眾學習的過程。在以前的很多時候裏,我把平魯人的樸實隻當作樸實;沒想到在今天,這樸實裏透出如此深邃的人文內涵……讀者在讀我這本書的時候,我也還在讀這本書背後的“書”。
好看,當然也包括作者的一份功勞。由於錦繡故事的陶醉,我在寫作這本書的過程中,激情空前。這激情使性格很拘謹文風也很拘謹的我,第一次做到了放開,放鬆。我在心靈的放開、情緒的放鬆中,找到並掌握了一種寫作紀實作品的最高級的圭臬:好看原則。圍繞好看原則,我不管故事的順序與秩序,不管故事的頭寸大小,打破傳統行文規矩,將積木隨意壘疊,任意連綴。
好看不好看,讀者說了算。對於書中的若幹不足,我在這裏還須向讀者和眾多平魯幹部群眾做幾點道歉或解釋:
——平魯教育版圖之變,是曆史性的,是在山西具有示範意義的。尤其是硬件建設的一條龍式的係列性變革,讓人感喟,讓人思索。“兼並”了原三中地盤的“新五小”就是這條龍身上的一個大肚子。圍著“新五小”的圍牆,我轉來轉去……我能望得見裏麵新建教學樓的骨架,我能聽得見裏麵的讀書聲,我神往之極,摸出手機撥通校長的電話,企望入門一觀。電話裏,新任校長明確地對我說:“你不要進來!”說實在的,校長的回複頗使我難過。但是,從裏麵傳出來的緊張而和諧的聲音漸漸進入我的“第二理解係統”,我像個踏罡步鬥的方士,又像個化緣的僧人,繼續圍著校園轉來轉去,終於感悟到一代矢誌教育的管理者排除幹擾堅定事業的氣息,我於是寫下了圍著校園轉出來的一段激情的然而也是膚淺的文字。在此要說明的是:本書對平魯教育——尤其是五小發展的表述,遠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