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色照射在葉依琳的臉上,她的眼睛猛的睜開,身子隨之從床上坐了起來。
隻感覺自己全身冰涼,額頭傳來異樣的溫度,她緩緩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早已經濕透了一片,是汗!
她顫抖的伸出手去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橘黃色的燈光投射在牆的角落,她那不安的心這才穩定了許多。
剛才的夢,實在是太讓人害怕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內心的投射還是隻是虛構的一場夢,到現在想起來,葉依琳依舊覺得真實無比。
她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低頭看了看,發現裝飾高貴的十根手指甲都依然美美的,這才又鬆了一口氣。
轉頭,看著這一個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他穿著銀灰色的睡衣躺在自己的身邊,細碎的劉海隻是遮住了他的額頭,他的眉心依舊皺著,眼眸緊閉,就連唇瓣,都依舊抿著。
也許是因為剛剛才休養好身子的原因,他的臉色依舊有些慘白,不同於常人,看起來就像是失血過多,營養不良的表現。
肖辰,你可知道,剛才我在夢裏,差點就殺了你!
她想著,不受控製的伸出自己的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掃過他的劉海,她慢慢的俯下自己的身子,雙眸緊閉,冰冷的唇在他溫熱的額頭留下一個淡淡的吻。
隻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隨著她的吻落下,她眼角處的淚珠也隨之掉落在了肖逸辰的臉上。
他的眼眸微微一轉,而後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著葉依琳的下巴就靠在自己的鼻尖,他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你怎麼醒了?”
剛離開肖逸辰的額頭,便看到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溫柔的笑著,葉依琳的臉色當即一下子就忍不住紅了起來:“你做噩夢了嗎?”
剛才他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借著台燈,他這才看了清楚,葉依琳的額頭全部都是小細汗,就連臉色都有些慘白,頭發很淩亂,有一些被汗水濕透了,就直接黏在了她的額頭上,她卻全然不知。
冰涼的月色就照射在她的側臉,她看著肖逸辰,尷尬了許久以後才緩緩的勾起自己的嘴角:“是我吵醒你了嗎?”
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隻是無形之中加了幾分恐懼,讓肖逸辰更加摸索不透:“你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沒有去管葉依琳跟自己的提問,隻是再次重複了自己剛才的問題,而葉依琳知道躲不過,也隻能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了一下。
莫名的,肖逸辰的心底突然湧起一抹心疼,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掃了掃她的劉海,輕聲說道:“你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醫院裏麵跑來跑去的,估計也是因為太過勞累沒有休息好才會做噩夢的!明天在家裏好好休息一天,等你的身子養好了,自然就不會做噩夢了。”
淚水啪嗒啪嗒的掉落,葉依琳顫抖著聲音說道:“以前你經常忙到沒時間回家睡覺,我每次做了噩夢醒來以後也隻能抱著枕頭繼續睡覺,完全不敢哭,怕一哭,待會就更睡不著了!”
“你做噩夢怎麼從來就不跟我說呢?你如果說了的話,我就會多回家陪陪你的呀!”
“因為我知道,就算我說了,你留下了,一有工作你一樣會走!肖辰,我需要的是我噩夢的時候你在我的身邊,而不是我醒了以後你陪著我!”
“當年的你肆無忌憚的安排著我的人生,你有沒有想過我到底是不是幸福的,是不是真的想要按照這樣的人生去生活?當年的你隨心所欲,想到我的時候就來找我,玩夠了你隨時就跑的無影無蹤,你知不知道我幾次因為找不到你差點死去……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從來就沒有出現,在我最需要安慰,最需要一個肩膀依靠的時候,你都沒有出現,現在來說這些話,有什麼意義?”
相似的話,就在前兩天,葉依珊也衝著自己說了一遍,隻是她的語氣沒有葉依琳這麼柔弱,反而是帶著怒氣。
那個時候的肖逸辰完全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是心在聽葉依琳這麼一說,他想起來,心裏卻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這些年來,我在J市經曆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嗎?我受了多少苦,你又知道嗎?屢屢得到與你接近的人的消息的時候,我的心從希望到絕望,到最後破碎你又知道嗎?仿佛每一次強心針打下去以後再被狠狠的撕碎,那種感覺很痛,很痛!當我麵對生活的壓力撐不下去幾次走到海邊想要自殺,服藥想要自殺,甚至是站在馬路中間想要被撞死的時候,那一種心情你又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