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送走了悲秋,初冬逐漸來臨,J市街道上蒙上一層淺淺的白,眾人全都套上了毛衣外套,穿著長靴皮靴行色匆匆來往於公司住宅中。
葉依珊的空墓正式落成,四周花園美景賞心悅目,墓前沒有常見的香燭紙錢,隻有刺目的玫瑰,鮮紅如血,不遠處還修建了一個涼亭,頗有些古色古香的滋味。
肖之瀚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站在肖家的花園中,寒風吹過,他似乎沒有知覺一般,眼眸冰冷無比:“肖之瀚!”
金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沒開口說話,一件黑色的大衣蓋在了他的身上,金銘抬腳走到她的身旁,她穿著一身紅色大衣,在肖之瀚的襯托下,格外的妖豔,格外的美。
迎著陣陣冷風,她緩緩的勾起自己的嘴角,輕聲說道:“我打算離開!”
隻是淡淡的五個字,卻帶滿了愁緒以及離別的悲哀,肖之瀚微微蹙起了眉,轉頭看她:“你跟你老金鬧翻了,還要回家?“
她看著眼前那漸漸飄落的雪花,輕輕的搖頭說道:“我打算去美國!”
去美國,去追回屬於自己的那段感情!
她始終相信,不管他在外麵是不是已經有了別人,隻要她去努力,那麼結果終究是幸福的,贏不了他,也總會碰上自己的真命天子!
她的聲音輕輕的落下,肖之瀚愣了愣,嘴角一笑:“我會找人幫你先在那邊找他的,你過去以後所有的一切我也會幫你安排好!”
“謝謝!”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她轉身離開,在快要走出花園的時候卻又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緩聲說道:“其實那個時候給葉依珊下藥的人不是我,是一個男人,不過我不知道他是誰!”
氣氛刷的一聲冷如寒冬,金銘踩著步伐離開,獨留下肖之瀚一個人在寒風之中感受著那一份冷漠如霜。
那夜,J市機場飛機起飛,伴隨著那劃破黑夜的一聲巨響,金銘的身影,消失在了J市,承載著她的夢,前往美國。
同個時間,身處酒店的肖逸辰在整理東西,葉依琳去跟葉家夫婦告別,自此,再無回來,獨留肖逸辰。
她臨走之前給了他一條短信,沒有控訴,沒有哭鬧,更沒有斥怒,隻有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說盡了絕望:但願我不再回頭,你不再挽留!
肖逸辰,千年萬載,彼岸花開,願你我隔海相望,終可攜其手,祝彼心!
三年後,紐約冬夜:
“啊!”
一聲嘶吼劃破黑夜,一個女人快速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單,身子忍不住在顫抖著:“依依?”
溫柔的男聲在自己的身旁響起,床頭櫃的燈被迅速的打開,楚亦寒伸手攬過葉依珊的身子,手心是一片濕潤:“做噩夢了?”
葉依珊滿臉的淚水,雙腳慢慢的蜷縮起來,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雙臂,整個人慢慢的倒在楚亦寒的懷中,全身是冷汗。
她沒有回答,沒有說話,隻是愣愣的看著前方,眼眸空洞的落淚:“馨兒呢?”
終於,在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以後,她突然顫抖著開口,楚亦寒身子微微怔了怔,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柔聲說道:“在醫院呢,有Alex陪著她,你就放心吧!”
聽著楚亦寒的話,葉依珊終於破涕為笑,轉頭看著他,神色有些放鬆:“再怎麼說Alex也不過是一個小孩,你這當爹地的,未免太放心他了吧?”
“因為他值得我放心!”
他說著,手環住了葉依珊的腰:“明天就要回J市了,好好休息吧!”
懷中的人沒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重新躺回到了床上,任由著楚亦寒幫她蓋好被子,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微弱的燈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楚亦寒看著她沉睡的側臉,心底隱隱作疼:
腦海中浮現起了當初的畫麵,他先一步攔下了撞向葉依珊的車,安排了屍體去代替葉依珊的死去,打通醫院人脈,調換報告,安排人手暗中護送葉依珊連夜離開J市。
在紐約的醫院裏,他站在走廊上跟醫生探討著葉依珊的病情,滿臉愁容,看著醫生直搖晃的腦袋,神色難掩憂傷。
他回到病房,看著坐在病床上呆呆的看著外麵的葉依珊,離開J市三個多月,她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衣服寬寬鬆鬆,頭發長長的垂落在了腰際,甚至是夾雜著幾分花白,神色恍惚,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時而傻笑,時而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