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對著千雪暴怒。
哽咽。
“我當然知道。”
千雪側拉著臉,少有的凝重起來的眉目間暗暗著愁怨。
“拿命相拚,未央比你們任何人都重要!”
空氣瞬間安靜,隻剩下未央在琥珀懷裏痛苦的呼吸著,像是每一分一秒都在與死亡掙紮。
“我知道了。”
黑川踏身而去,撥開簾布,喚動馬車向醫館奔去。
惡臭,熏彌。
醫匾殘破不堪入目,撲滿塵蚺也和往年相似。一股濃煙而糜爛的味道鑽進鼻孔。
“到了,就是這吧。”
黑川停下馬車,掀開簾幕,質問般的語氣很是直接。
千雪“嗯”過吱聲後,府前抱起未央的身體,沉重而冰冷。
大夫蹣跚屢步上前,推上滑落鼻尖早已支離破碎的鏡片,愣神細看,胳膊不住的哆嗦。
“拜托了……”
千雪低聲請求著。
“把她帶去診療室,其他人在外麵靜候。”
看著殘軀的身體,不停哆嗦的手掌連拐杖都貯立不穩。黑川蹙眉,心惑懷疑。
“真的…沒問題嗎?”
琥珀一陣擔心。其實千雪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能相信別人,對於未央,自己是否也有能力保護她。
驟然降溫的灰色天空彌漫著鉛雲一片,已然落雨的事實已成定局。風中殘留著零亂,裹緊寒衣蔽體。漫長的熬出時辰,還未等到結束。
“那個……”
身後傳來陌生的氣息,平靜而又畏怯。
“請問…”
千雪意識到自己身後不同的呼吸,明明很害怕,又隱約著殺意。
“什麼?”
身後穿著爛衫的路人,手藏身後,眼神中看不透一絲希望。一股涼意戛然而去。
“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不知從何處取出來的通緝冊,上麵模糊地印著千雪的畫像,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依稀辨認在這樣的世況所有人都變得非疑所思。
“什……”
“請你去死吧!”
未等及反神之後便是被劃破眼尾,流下粘稠腥紅的血絲。風吹雨瀝過滿城血紅。
屋內傳到的唔咽聲唳唳泣耳。
“可惡…未央!”
“蠢貨!沒有她你就什麼都做不了嗎?!”
黑川的話使得千雪凍得僵硬的手不禁顫抖起來。腦子裏無數次掠過未央擋在自己身前拚死保護自己的樣子,極度殘忍,卻又極度渴望著。
反殺。反之亦然死亡將歸於自己。
“我已經……受夠這個地方了!”
千雪抓住刺向自己的刀刃,冰冷又灼熱的疼痛深深入骨。麵前的人早已被這樣的世界消磨成置物,活下去也再無理由,與其苟且活過不如獨自救贖,毀滅世界?都是空窗化談,要做的隻不過是想在平凡而又無聊的日子裏找點樂子。
“你竟敢傷害千雪……不可饒恕!”
從耳旁掠出的黑色氣焰,如同死神降臨般的肅靜。瞬間骨肉筋連的畫麵破碎眼前,血雨飛濺。
“小未央……你沒事…了?”
濾去痛苦的殘麵,琥珀看著站立在雨中滿是紅染的未央,手中斧上低落的血珠刷亮著映紅,周身散散的寒氣,手臂上被強紮的針孔,額上突起形似惡魔的角。
“我沒事的。隻不過能再回到這裏,太興奮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