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一夜過去,在拓哉醒來前石猴從窗戶離開了他的房間。
昨晚的經曆讓石猴惴惴不安,它實在是太在意那道充滿惡意的視線了,打拳時也顯得心不在焉的。
人在思慮時通常會忽略周遭的環境,石猴也不例外,當它聽到拓哉的驚呼時已來不及裝笨了。
“哎呀呀我的小金居然會功夫,是不是跟別人學的啊?”
把石猴抱在懷裏,拓哉寵溺地揉搓著它的腦袋,引起石猴的“劇烈”反抗。
讓石猴趴在他的背上,拓哉興高采烈地帶著它四處遊逛,一路上遇到的村民們都熱情地朝拓哉打招呼,小孩們也抖圍著老人轉,嬉笑著要拓哉放下石猴陪他們玩兒。
拓哉笑容滿麵地坐在大樹下,邊上就是村裏的孩子們和石猴,有時候個別小孩會很不懂禮貌地揪它的毛發,然後被石猴一陣咯吱咯吱撓癢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喊饒命啊。
這也就是石猴每天的日常,陪著拓哉老漢閑逛,去村外的林子裏摘野果給孩子們吃,這也是孩子們這麼喜歡它的原因。
縱使村裏不缺糧食,但是也不算充足,正長身體的小孩無時無刻不想一直是在吃吃吃的(跟我們一樣),而石猴帶回來的野果就成了他們的零食。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小豆丁啊,就光知道吃的!”看見幾個小孩又在纏著石猴要果子,拓哉笑罵道。
那幾個小孩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頭,背對著拓哉扮鬼臉,卻被石猴一把拉得轉過身來正對拓哉。
“好啊你們這些小子,看我不教訓你們!”
老當益壯的拓哉追趕著毛孩子們,給清晨的村子平添幾分生機,石猴則置身事外一般老早就爬到了樹上,笑得很開心。
老少垂髫,並怡然自樂。
石猴很喜歡。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眨眼過了一個多月。
不知錯覺還是怎麼的,這些天練拳之際,石猴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卻無論如何都發現不了那個人的蹤跡。
當然,是不是人還兩說。
還有一點令石猴十分在意的是,它的武道境界遇到了瓶頸,卡在了暗勁巔峰、半步化勁的關口,多日不得寸進。
“看樣子……是需要生死搏鬥來領悟突破了?”
《拳經》中提到過,所謂武術、武技,亦或武道,都有一個共同的根源——殺戮。
武道一途是人類為了自保而總結無數代人智慧結晶走出的一條新路,而自保又離不開廝殺,與妖怪廝殺,與神仙廝殺,與……人廝殺。
一個“殺”字清晰地意味著武道的殘忍,不過石猴很理解,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弱者依附於強者,就像村裏人沒有自保能力,隻能向神靈祈求庇護。
可現在石猴不想去殺戮,它喜歡現在溫馨平靜的日常,它不想讓拓哉看到自己手上沾滿鮮血的模樣……那會讓他們感到害怕,從而疏離石猴。
如果那樣,它將再次陷入孤獨。
所以石猴寧願不去提升境界,至少……至少等拓哉百年之後吧。
石猴如是想,而那個窺視的人也懂了。
“軟弱無能。”
這是她對石猴的評價,但她還是很欣賞它的資質。
所以她偏不讓它如願。
“有妖怪啊!大家快點逃去神社啊!”一個男人滿身是血地跑進村口,時不時驚恐地往後麵張望。
“呲!”
然後這一回頭,就再也沒有轉回來了。
一隻豺狼頭的妖怪咬住男人的脖子,頭一甩就啃下來一大塊肉,血液井噴出來濺了它一身,染著鮮血的毛皮顯得它更加殘暴。
“妖怪殺人啦!!!”
一時間,村民們逃命的呼喊聲、求救的哀鳴聲響徹整條村子,跑的快的人還有一線生機,跑得慢的……就再也跑不動了。
“神靈大人呢?神靈大人快點出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