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飄蕩了多久,飄蕩到了什麼地方,漸漸的又凝聚了一點兒陰氣,不會再被風刮走了,意識慢慢清晰起來。
如今這樣子不要說報仇,連生存都很困難,我知道要快速強大起來,就要去吸人類的精氣。但以我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敢接近生人,如何能吸到大量精氣?
隻有一種人我敢靠近,那就是快要斷氣的人,但這種人精氣已經枯竭,身上隻有病氣、死氣,吸收了有害無益。隻有年輕健康的人才有充沛的精氣,可是年輕健康的人命光和運光太強,我無法靠近,更不可能像吸許靜一樣大大地豐收。無可奈何,我隻能再找陰氣重的地方慢慢休養,等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再說。
因為我的能力太弱,不敢遠行,不敢出現在人多和鬼多的地方,隻能在夜深人靜時在野外遊蕩,找一些破廟、空宅、舊墳場之類的地方,但都不太理想。其實也不是沒有遇到理想的地方,而是好地方早就被別的惡鬼或強大的生靈占據了,我沒有能力去搶。做鬼與做人一樣,越有錢的人越容易賺錢,越窮的人越難翻身,我現在就是典型的窮鬼,想要鹹魚翻身太難了。
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靠近了一個城市郊區的火葬場,我知道這樣的地方都有地頭蛇占據著,新鬼是不好混的,但這裏來往的鬼多,說不定能得到一些好消息、好辦法。
我探頭探腦靠近一間停屍房,發現裏麵很熱鬧,足有十幾個鬼魂在聽一個老鬼高談闊論,頗有大學講堂裏開課的氣氛。再看那老鬼,不正是以前認識的鬼教授麼?
我有些激動,顧不上失禮,大叫起來:“教授,教授,我找得你好苦啊!”
鬼教授愣了一下,淡淡道:“原來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我……”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把他當成救星,可實際上我們僅是萍水相逢,他未必會幫我。
眾鬼被打擾了,對我怒目而視,這些大多是怨靈、惡鬼,個個都不好惹。我急忙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單獨談談,當然,可以等你這裏講完了再說。”
鬼教授道:“我跟他們隻是閑聊,既然你有要緊的事,我們去外麵詳談吧。”
我求之不得,與鬼教授一起走到外麵,我把我的記憶“共享”給他,很快他就明白了我的苦惱。我說:“教授,您學識淵博,還請不吝指點,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快速變得強大,您的恩情,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鬼教授搖了搖手:“報答的話就不必說了,快速變強的辦法也是有的,隻是……”
“有什麼問題嗎?”
鬼教授道:“隻有使用極端的方法,才能在短時間內變強,但極端的方法必定有負麵效果,就像是揠苗助長一樣,效果明顯後遺症也不小,我要是教你,就是害你啊!”
我堅定地說:“為了報仇,我不惜一切代價!”
鬼教授有些猶豫:“你的情況確實很讓人同情,但我還是想勸你忍一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可以教你其他練功的方法,雖然效率較低,也比較困難,但不失為正道。”
“這個正道的方法,要多久才能練成?”
“少則十幾年,多則幾百年,因為我們已經沒有了身體,無法製造生機和接受陽氣,所以修煉比生人要困難得多,我也僅是聽說過一些方法,自己並沒有練過。”
我等一天都是莫大的痛苦,怎麼可能等幾十年?更不要說幾百年了,那時劉一鳴早就壽終正寑了。我問:“那麼最快的方法要多久才能讓我打敗那個道士呢?”
鬼教授苦笑:“你打敗他的機會無限接近於零,不過你不必打敗他,等他不在仇人身邊時就可以找機會報仇了。要弄死一個普通人,采用激進的方法,快則幾個月,慢則兩三年就足夠了。”
我的心裏隻有無盡的仇恨,其他一切都已經淡忘,所以無比堅決地說:“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不能報仇活著隻是煎熬,隻要能報仇,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我的仇人很有錢,可以請很強大的和尚和道士,沒有人會同情我幫助我,不用極端的方法我永遠報不了仇,求求你教我吧?”
鬼教授歎息了一聲:“辦法很簡單,就是找一個凶煞之地吸收煞氣。煞氣比普通的陰氣要強得多,對生人的影響和損害很大,但煞氣也會讓你性情大變,怨念更重,充滿殺機,甚至完全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厲鬼。怨靈和惡鬼多少還有一絲善良本性,還有被超度的機會,變成了厲鬼就無法再被超度了,沒有回頭路了,要麼自己走向毀滅,要麼被強大的法師消滅,是沒有人會對你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