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大板一連串落在我屁股上,前一板的痛苦還沒過去,下一板又打下來了,痛得我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什麼是地獄,這就是地獄!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終於停止了,判官威嚴的聲音響起:“你招是不招?”
我不服,惡靈入侵事件雖然跟我有關係,卻不是我的錯,但為了我的屁股著想,是不能直接頂撞他了。我喘息著,艱難地說:“大人明察秋毫……惡靈入侵……陰陽界,確實跟我有些關聯,但不是我操控的,事發之時我毫不知情……直接導致惡靈入侵的是……”
“呯!”
叛官又重重一拍驚堂木:“這麼說你是有功無過,本官冤枉你了?”
為什麼總是在我要說出真相時,他就打斷了我?我猛地醒悟過來,他連惡靈入侵時死了幾個人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如果他真是公正審判,根本不需要我辨解,也不會把我抓到這裏來。可是他把我抓來了,不給我申辨的機會,動不動就打我,這是要屈打成招,拿我當替死鬼!
我很震驚,做夢都想不到地獄裏也有貪官汙吏,高坐公堂之上製造冤假錯案。也許這黑臉的狗官收了青丘門的好處,甚至有可能他也是百渡成員,要殺我滅口,不讓百渡的秘密外傳。如果真是這樣,我說了越多百渡的事情,就會死得越慘……
我已經無力抬頭,臉貼在地上,看到了大堂側麵放著各種刑具,大鋸、利斧、尖刀之類閃動著寒光,絞棍、鉻鐵、竹簽之類因長期鮮血浸泡帶著黑紅的光澤。有些刑具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作用,上麵粘著碎肉、碎骨、毛發之類。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相比之下,打板子還是最輕的了,我要是不招,這些刑具輪翻侍候,最終還是熬不住要認罪,還不如早點認了,免吃皮肉之苦。
“大人,我有罪,但不該負主要責任,不是有心害人,當時我也盡力救人彌補過失了,請大人從輕處罰。”
判官似乎愣了一下,停了一會兒才說:“嗯,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本官當酌情輕判……本該把你打入畜生道轉世一萬九千八百一十五次,每一世被人宰殺吃肉,現輕判為打入惡鬼界勞役一萬九千八百一十五年。服刑其間,當誠心悔過,刑滿罪消再轉世為人……”
判我服刑一萬九千八百一十五年?我傻了眼,人類文明史都沒有這麼長,就算我能活那麼久,按現在的汙染惡化速度地球也毀滅了,我還轉世個屁啊。這哪裏是輕判,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全宇宙最嚴重的刑罰,比直接殺了還要殘酷一萬倍!
我勉力抬頭:“大人,這個……時間是不是有些太長了,還有比我更長的嗎?”
判官瞪眼拍案:“在油鍋裏炸十萬年的都有,這已經是輕判了,再敢多嘴,把你丟進油鍋裏炸十萬年!”
我立即閉緊了嘴巴,心裏一千萬個不服也不敢說出來。如果這裏有公平、公正、公開的審判,如果不服可以上訴,這裏還能叫地獄嗎?我要是惹火了這個黑臉的狗官,下場絕對會更慘。
判官拿起一支毛筆在薄冊上一畫:“本案已結,立即執行。下一個。”
兩個高大強壯的牛頭馬麵上前抓住了我的雙臂提起來,往門外拖去,粗暴野蠻之極。走了沒多遠,我看到了另兩個牛頭馬麵用鎖鏈拖著一個人往這邊走來,與我之前被拖來的情況差不多。相錯而過之際,那人的臉轉了過來,看起來很像是杜平。
“杜平?”我叫了一聲。
“誰?”一個嘶啞虛弱的聲音響起,根本無法分辨是不是杜平的聲音。
我剛想回頭,頭上已經重重挨了一下,牛頭人厲聲喝道:“不許喧嘩!”
我又是一陣昏天黑地,說不出話來,等到我緩過氣來,努力扭頭看後麵,卻無法看到後麵的情況,連鎖鏈抖動的聲音也聽不到了。那人十有八九是杜平,可是他為什麼也被抓來?他沒有跟我去過陰陽界,與惡靈入侵陰陽界沒有一點關係,不應該跟我一樣受到懲罰啊!
牛頭馬麵拖著我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前麵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深不見底。他們一秒鍾都沒有停留,甚至沒等我說出一句話來,就把我丟下了黑洞。我急速墜落,頭暈目眩,想要抓住什麼,雙手亂揮卻撈不到任何東西。
黑洞深得不可思議,我往下掉了足有幾分鍾還沒有落地,看不到一絲亮光。我的意識也漸漸被黑暗吞沒,最後一個想法是: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估計要直接摔成肉醬,可以免去近兩萬年的勞動改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