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屬於我的戰爭。”
如果不是宰安建議築城,我們現在連退避的地方都沒有,他早已料到了會有這樣一天。他的經驗、睿智和深思熟慮都是無人可及的,而且他對敵方高級將領和奇人異士會有所了解,所以我去請教他,沒想到隻得到這樣一句話。
“我早已說過你不可能成功,自取滅亡,我隻能幫你練兵,不會為你上戰場。”宰安就像對我的打擊還不夠,又強調了一句。
我定定地看著他:“你不是不想幫我,而是不願與你以前的朋友、門生敵對,還有怕大惡毒鬼王找到你是不是?”
宰安不說話,我繼續問:“像你這樣的人,生死應該早已看淡,那麼是什麼事讓你逃避和畏懼?也許還有背叛。”
宰安眼中閃過異樣的亮光,厲聲道:“我說過了,不要問我的過去,你要是做不到,我現在就走!”
“如果我真的沒有機會,必死無疑,那你為什麼不現在就逃?”
宰安顯得很矛盾和煩躁:“不要再說了,總之無論如何我不會參與戰爭,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這是屬於你的戰爭!”
確實,這是屬於我的戰爭,盡了我最大努力奮戰到最後就是了,何苦去逼一個老人做不願意做的事?
我長歎一聲,轉身走了,走出了十幾米,宰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隻有特殊的箭才能射那麼遠,需要擔心的人隻有你。”
我立即鬆了一口氣,暗罵自己糊塗,普通的箭不可能射那麼遠,一定是類似於法寶的箭。法寶通常都是唯一的,第一是材料特殊難找,第二它需要與主人元神相合,所以敵人神射手隻有一支這樣的箭。那麼我不必找他、殺他,隻要把這支箭騙到手就行了。
我取消了剛下達的命令,各級將領不必刻意提防,像往常一樣就行。
我平時不愛穿整套的金屬鎧甲,笨重、憋悶、壓抑,烈日一曬裏麵的人就像鐵板燒一樣,現在為了防止敵人的神射手,隻好穿上了全套鎧甲。這套鎧甲的八成配件都曾屬於被我戳死的敵人主帥,因為身材不符和有些破損進行了改裝,但依舊金光閃閃,耀眼生輝。再配上大紅批風,腰掛火精劍,騎著高大神駿的白馬騰雪,走到哪兒都是萬眾矚目,非常拉風。
這一天我到處巡視,督促築城,指揮布防,一整天下來都平安無事,就像是根本沒有敵人神射手存在。晚上各處嚴加防備,正麵的敵人還是按兵不動,在五十裏外紮下堅固營盤。繞路而來的敵兵應該也接近了,但以我的視力還是看不到人,也在幾十裏外。
敵人的迫近,讓築城速度加快了許多,最後一個缺口已經合攏,隻要再有兩三天時間就能全部完工。
第二天我還是一樣的打扮,到處走動,毫無防備的樣子。到了傍晚時分,我們的外圍防守據點已經有多處可以看到敵人出現,都有幾百人的規模,估計敵人會在今夜發動全麵進攻。
果然快天黑時正麵的敵人大量出動,沿著大路往前推進,我接到報告急忙帶著五十個親兵去查看。出了礦區不過兩三裏路,突然一道銀光破空而來,快如流光掠影,正中我的脖子側麵,貫穿脖子從另一邊透出尺許長,刺耳的破空聲這時才響起。
我被巨大的衝擊力掀下馬背,掉落在地一動不動。眾親衛大驚失色,急忙用盾牌四麵護住,抬起我往回撤。
西邊的天空隻剩下最後一抹餘輝,在昏暗的光線下,隱約可以看到城內城外的人像炸了窩的螞蟻一樣亂躥。
過了幾分鍾,城內急促的號角聲響起,那是在召集外圍防守的人回城。但城內的人卻失控了,在最後趕工築城的礦工四散奔逃,衝出城外,飛虎隊也被衝散,亂丟的火把引發了幾處大火,烈焰騰空。
“咚咚……”遠方響起了敵人的戰鼓聲,接著四麵八方都響起了喊殺聲,有如山呼海嘯,聲勢驚人,敵人發動全麵進攻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變化卻出人預料,外圍防守據點混亂撤退的飛虎隊突然調頭回去,對進入攻擊範圍的敵人進行猛烈攻擊,巨石滾木轟隆而下,油桶一整排砸了下去,火箭紛飛如煙花禮炮。而從城內跑出來的混亂人群,也突然有秩序了,歸入不同的隊伍,支援前方防守據點,截擊一些繞過關礙的敵人。
我當然沒有死,被射中的根本不是我,所有混亂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不僅是為了騙到那支特殊的箭,還要騙敵人發起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