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熟悉的聲調,那樣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情緒,媽媽,果真是自己的媽媽,可她在說什麼?難道他們討論的欣兒不是自己,難道是劉彤嗎?媽媽根本就不知道劉彤的存在,這不是真的,怎麼可能,媽媽怎麼能跟劉老認識,這一定是個誤會?對,可能媽媽回來,沒有找到自己,跟劉老在討論自己,是的,一定是這樣?腦海中怎麼糊裏糊塗的,好迷茫,好難受,好辨不清方向,自己這是在哪裏?難道自己在夢中,這一場都是一個夢,對,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通這一切。
這讓孫欣很是不適應,內心很不安,很惶恐,好像自己迷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大草原裏,找不到東南西北。這一切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在孫欣的頭上炸響,孫欣簡直承受不了這個讓自己有些弄不清楚的局麵了。她不願意去麵對,她不敢想象自己怎麼會有事情,但是心頭陣陣的疼讓自己無法支撐。
“惠韻,當年你消失後,我怎麼能不心疼,我搜遍整個蓉城,就差把地下也翻了一遍,欣兒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孫欣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拋下蓉城的事業,說走就走,我也知道當年,你一定有什麼苦衷,你如何含辛茹苦的養孩子,我怎麼能不知道,她天生的善良,可愛,性格跟你一樣,溫柔,賢淑,她能接受我們的?惠韻,不要隱瞞了,隻要我們一家團聚,怎麼都無所謂?”劉老中肯的請求,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心軟,這不是夢幻,也不是自己在幻想,這是真的,孫欣捂著自己的心口,那裏一陣陣的刺痛。
“夠了,我都被你煩死了,我說了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你讓我怎麼麵對欣兒,告訴她一直愛護她的,保護她的,給他關心,照顧她二十多年的是她的養父,錢風,你能不這麼自私嗎?我真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讓你感到很委屈,但是我沒有辦法跟孫欣解釋。”朱惠韻明顯的不耐煩,情緒也很急躁,話語中帶著訓斥著錢風的意思,怎麼他一回來,就知道這件事,而且一定要現在嗎?孫欣的生活剛剛平靜,一定要讓她的生活再起波瀾嗎?作為媽媽,她不希望如此,她希望的是她平平安安,可現在人在那裏都不知道,她還在這裏跟自己討論如何讓孫欣認錢風。
孫欣徹底被石化了,是的,媽媽的聲音,媽媽的情緒,媽媽的話如雷似得炸著自己的腦子,自己那個在門外,聽到媽媽譴責劉老的話,更讓自己知道為什麼劉老那麼喜歡自己,為自己考慮,一直都像一個爸爸一樣嗬護自己,可自己的父親,自己一直愛戴的爸爸,竟然是自己的養父,她不敢相信,不敢麵對,心裏像針紮一樣,鑽心的疼。
孫欣就這樣麻木的站在門口,不敢踏進這扇門,更不敢離開,生怕錯過繼續隱瞞自己的現實,心裏猶如在滾燙的油鍋裏炸,辣酥酥的,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惠韻,你,你不能這麼說,孫欣應該知道她的身世,她是我們愛情的果實,她應該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有多麼的不容易,他的養父給她的愛,我這個親生父親給她的愛,她有權力享受,為什麼一定要說那些違心的話,讓我傷心,惠韻,我知道孫欣一直對你們都很孝順,一直以來,她不管在外吃了多少苦,從來都不跟你們抱怨,我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她那麼小就去麵包房打工,我真的是心疼她,想補償她,而不是剝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是,是我沒有堅持,沒給你帶來安全,沒有給孫欣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但是,孫欣的心靈一直很脆弱,我真想保護好她,難道這也有錯嗎?惠韻,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行嗎?”劉老近乎哀求的聲音,讓孫欣的心更加生疼,疼痛像貫徹著自己的血脈,讓自己無法呼吸,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孫欣畢竟叫了養父這麼多年的爸爸,尊尊敬敬,和和氣氣,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養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雖說不是親生的,但孫欣知道,父親在外人眼裏,也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讓孫欣在他的身邊盡情的撒嬌,享受著孫欣帶給她的所有的煩惱,承受著孫欣給他製造的所有的麻煩,他一直還鼓勵孫欣,讓孫欣堅強,讓孫欣自信,還告訴孫欣好多做人的道理,這一切的一切猶如一幅幅熒幕在眼前閃現,怎麼能不是就不是?不可能,自己不相信,如果不是他親生的,他都沒有覺得不舒服。所以,對於孫欣,他就不僅盡到一個贍養的義務,而且還在多方麵培養孫欣,讓孫欣的專業,讓孫欣的生活都過的有滋有味的。一點都沒有父女之間的距離感。
朱惠韻雖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身體一直不太好,而且對於重體力勞動,她很少參與,對於她,孫欣的記憶好模糊,她知道不是媽媽不愛自己,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媽媽的愛在這裏,在劉老這裏,而對於爸爸,她有點隻是感恩,每一次家庭的團圓,她隻感到父親有絲絲的憂愁,他從來不知道為什麼?曾經的她以為是弟弟孫影的病,讓媽媽變成這樣,不是,原來,是媽媽的心一直都不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