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慕錦來看您了!”桂芳正給玲兒縫製冬天穿的小棉襖。就聽見慕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急忙停下手裏的活。道門口來迎。
秋語笑嘻嘻的攙扶著慕錦左臂,秋語的手臂上還掛著一匹上好的布料,見到桂芳,輕喚一聲:“宋姨太!”
桂芳笑眯眯的應了一聲,便急忙攙著慕錦的右臂讓座。
慕錦坐下後,桂芳忙吩咐潤心招呼,慕錦說:“姐姐,先別忙。我坐坐就走。”
桂芳忙笑稱:“妹妹難得來此,怎麼能連口茶都讓省掉呢?”
慕錦笑笑,不再阻攔,待潤心急忙跑來招呼一聲,慕錦看看秋語。秋語便笑嘻嘻的,將自己手臂上的布料取下來,雙手送到桂芳麵前。
慕錦說:“這是,秋後,我爹給我送來的一點蜀錦,一直在箱底。前兩日收拾衣櫃,這蜀錦都壓在箱底了,秋語說顏色花樣都好看,但不適合我。如今取出來,覺得伯母穿應該正合適。所以取來送給姐姐。也算是慕錦的一點心意。還望姐姐不要嫌棄才是。”
桂芳一聽,在一見這布料的確是好料子。忙不好意思道:“你看妹妹,這是做什麼?冷老爺專門贈與女兒的。我怎麼能奪人所愛呢!不可,不可!”桂芳推讓。
慕錦起身,硬塞給桂芳笑稱:“姐姐,這是哪裏的話。姐姐的娘親病重之時,慕錦沒能去看。心裏一直過意不去呢。姐姐若是不收,豈不是讓慕錦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桂芳還想推讓,慕錦急忙說:“姐姐,就不要在推讓了。這說到底也是給伯母的。又不是給姐姐自己的。姐姐可無權做主呦!”慕錦笑著的取笑桂芳。
慕錦如此說,桂芳也隻好勉強收下。隨後潤心端茶進來。桂芳便使喚潤心將料子放好。日後,托人帶回去。才剛又坐穩,又總覺得有什麼事平白無故收了慕錦的東西不好,於是又從自己的梳妝櫃中取出一個銀鎖。走到慕錦麵前,牽起慕錦的右手,沁清放在慕錦的手心裏,合起來。
慕錦想要推脫。桂芳假意生氣,忙解釋道:“妹妹且聽我把話說完。在這薛府,也就妹妹對我最好的。如今,妹妹這樣待我,叫我這做姐姐總過意不去呢。我的家境不好,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給妹妹的。唯有這個小小的銀鎖,留給妹妹,算作是日後給妹妹與二爺孩子的一點紀念!”慕錦笑笑,看看秋語,秋語點點頭。慕錦也便隻好收下。
見慕錦收下,桂芳也算是心裏有些平衡了。
慕錦平日裏少來華芳苑。坐在沙發上,上下左右打量了這房子。雖然桂芳也算是主子,可畢竟還是姨太太。房間裏有些簡單。家具都有些陳舊了。比起晴天苑的家具,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見慕錦如此觀察,桂芳有些不好意思了,總是讓著慕錦喝茶,或者讓潤心準備糕點。
慕錦也覺察出來了,轉而說:“慕錦還有事,就不打擾姐姐了!”桂芳起身相送,慕錦攔住說:“姐姐不必送了。閑來來錦瑟苑坐坐!”桂芳點點頭,隨後便將慕錦送的蜀錦小心翼翼放進箱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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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這件事,依我看,就分給三妹一點財產,讓他們自己闖一闖,也好知道這做生意的,並不容易。”二爺坐在老太太的旁邊,苦口婆心的解釋。
老太太滿臉不悅:“我說不行就不行。你爹留下了多少財產。這廠裏的生意穩定,就把資金放到這上麵多好,非要搞什麼分家,分財產。我看你們一個個是想把我趕出薛家!”老太太輕哼一聲,轉過臉去。
二爺微微低頭,兩手握住一起,搭在膝蓋上:“兒子都說了,我隻給她們分一點財產。不分家還不成嗎?”見老太太不理,二爺又接著說:“這棉廠是生意好,可現如今世道這麼亂,再好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再加上外來的這些日本人,漢奸,都惦記著我們老祖宗的這些玩意。聽說前清皇宮裏不少的東西都被搶了去。現如今,開家當鋪。說不定還能收回些古董什麼的。”
老太太一聽,急忙轉過身來,胳膊肘支在床上,追問:“當真?那咱們的祖上的寶貝,堅決不能讓洋人搶了去!”
二爺心裏有些偷笑。老太太的那點心思,還真就隻有他能知道。於是又肯定的說:“那這樣,您是同意了?”
老太太想了想又問:“那你預備給他們多少?”
二爺伸出兩個手指頭,“廠裏的九分之二。”
老太太算了算,總覺得給了太多:“當真不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