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哥,最近都沒來,是不是交女朋友啦?”一個女聲衝破震得房子快塌掉的音樂聲,嗲嗲的,鑽進艾沫惜的耳鼓。
另一個男聲轟笑:“衛哥又釣了個小處嚐嚐鮮。”鶯聲浪語,不絕於耳。男的,女的,笑作一團。
艾沫惜臉色大變,豁然站起身,朝隔壁鄰座望去。
黎相宇也跟著起身,握緊了拳頭。
鄰座還在調笑:“衛哥就好那一口,隻要看起來還像個處的,絕不撒手……衛哥,你自己說,禍害了多少……”後麵的話被澎澎澎的音樂聲蓋掉。
糜爛的空氣充斥著情迷之色。
那個有著卷舌音的男人開口:“見了兩次了,等下次,把她騙上床,拍個視頻給你們現場直播啊……哈哈哈……”
“呀,衛哥就是帥……像是你幹得出來的事……”
又是一陣轟笑,燈光裏晃蕩著一張張****的臉。
艾沫惜的聲音冷冷穿過音樂,音量平緩:“衛尚!”她並不心痛,隻是覺得這男人極度無恥,極度下流。
奇跡般的,那一桌,竟然聽到了她喊的名字,齊齊向她看來。連那叫“衛尚”的人都站起身,扭過臉看是誰喊他的名字。
“砰”地一聲,黎相宇二話不說,撲在沙發椅背,一拳擊出,直直打在衛尚的臉龐,頓時亂作一團。
他臉色鐵青,渾然忘記剛才衛尚說“見了兩次”的事,隻聽得一桌人淫笑,腦海裏轉的仿佛真的是視頻現場直播,受了天大的侮辱。
場麵一下子就失控了。
艾沫惜攔都攔不住,對方七八個人,嘴裏罵著髒話,轟然向他們這桌圍過來。
她心生氣憤,本能地叫一聲“衛尚”,隻是想看清楚是不是這個人,沒料到黎相宇立時一拳就揮了過去。
黎相宇的秘書喊了句:“黎總,快走!”來不及了,大大小小的拳頭落在秘書和黎相宇身上。
艾沫惜在混亂中也挨了幾拳,她飛起一腳,踢倒一人,踢出個缺口,卻很快被後來的人補上。
黎相宇任憑對方的拳頭打在身上,仍然不忘準確找到衛尚,又是狠狠一拳。他另一手攬住艾沫惜的腰,盡量將她置於身後。
艾沫惜推開他,粉拳與男人們對打,邊打邊扯著黎相宇從通道跑出去。
仿佛電影裏的末路天使,一個英俊的男子與一個如花的少女,牽手在人群裏奪路狂奔,後麵是連綿不斷的喊殺聲。
太浪漫了。黎相宇竟然詭異地笑,這感覺很好。盡管他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微微咧嘴都會牽扯得生疼。
他的手拽著她柔嫩的小手,和小時候一樣,有些冰涼,如她總也捂不暖的心。
跑出了大門,門口是個大大的停車場。
衛尚手裏拿個啤酒瓶,一馬當先,衝了過來。
黎相宇驟然停住,放開艾沫惜,朝衛尚逼了過去:“來,有種就朝這裏!”他指著自己的頭,高大的身軀幾乎完全遮擋了衛尚。
那一瞬間,艾沫惜竟生出錯覺,黎大少那麼帥!
衛尚被黎相宇的氣勢鎮住,有些下不來台,舉著酒瓶的手僵在空中。
黎相宇眼眸裏射出邪魅的光,挑釁道:“你不打,你不是男人!我要躲,我不是男人!”
艾沫惜氣死了,伸手去拉黎相宇,終歸這個男人,才是她的家人。兄長也好,冤家也好,總歸是住一個屋簷下,他的父母總歸將她撫養成人。
黎相宇置之不理,隻是將她掩在身後,明朗的五官在夜燈下異常明媚:“我今晚就想看看,咱倆誰不是男人!”他還在放狠話,激怒對方。
夜色彌漫著濃霧。
衛尚身後一幫損友叫囂著,慫恿著,唯恐天下不亂,極盡教唆言辭。
衛尚像個雕刻的銅人,仍然舉著個酒瓶,華麗麗地站在眾人視線中,無比滑稽。他目光閃爍,眼前英俊男子的挑釁,讓他退無可退。男子身後的女人,他頭兩天還在計劃如何吃掉她,現在卻躲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後……如同綠光環頂,閃閃生輝……
“砰”!酒瓶碎了,鮮血直流。一個男人出手砸了,一個男人完全不躲。
艾沫惜想也不想,一拳揍在衛尚的鼻子上,對方一個踉蹌,往後倒去,也是鮮血直流。
如此不堪一擊!
所有的人怔住了,沒想到衛尚真的砸下去,萬一砸出個好歹來……就連衛尚被打,也沒人再敢還擊。
黎相宇的血從頭上滴下,遮住了眼睛,狼狽至此,卻是異樣的帥。
鮮血都顯得異樣的紅。
他瀟灑地用手將血一抹,鮮紅的手指指著衛尚:“我告訴你,人渣!這是我黎相宇的女人,你要再敢出言侮辱,我弄不死你,我不姓黎!”他嘴角微微勾出一絲清冷的笑,那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仿佛他是設計好了,讓人敲破頭。一切,都與他的計劃,不謀而合。
他瀟灑轉身,用沾了鮮血的手牽著艾沫惜,在眾目睽睽下,大踏步走向耀眼的豪車。那是一輛鮮豔的紅色跑車,和他頭上的血一樣鮮紅,一樣乍眼,一樣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