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沫惜站起身,扶著牆走近衣櫃,翻了一套家居服出來。

黎相宇眼睛瞪得老大,指著她的腿道:“沫沫,你,你的腿能走啊?”他一直以為沫沫的腿骨折了或是怎麼了,不能站立,才讓抱回來,可是,可是現在……

艾沫惜忍著疼,傷口磨著褲子,還是很難受:“我什麼時候告訴你,腿不能走的?”

“你!那你讓人家抱什麼抱?”黎相宇感覺頭上的發絲被燒得滋滋作響。

“沒辦法,人家就是那麼紳士的人……”艾沫惜悠悠地回應。

“紳士個屁!他不就想占你便宜嘛?”黎相宇一臉不屑,見艾沫惜站起身,趕緊過去扶她:“沫沫,你就是太單純,才常被人騙,你懂不懂?”

語重心長。

艾沫惜抬起眼睛,盯著黎大少那張英俊的臉仔細地看,直看得黎大少發毛。

“嗯,是有字。”她點點頭,一臉恍然。

“什麼字?”黎大少呆呆的,沫沫可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盯著他看過。

艾沫惜用手指,在他的左臉上寫個“小”,右臉上寫個“人”:“就這兩個字。”繼續讓黎大少扶她進浴室。

黎大少憂傷的表情:“你倒是懂得欺負我。”

“還有,我知道我單純,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上當。”艾沫惜在關上浴室門的那一刹那,挑釁地望了望黎大少的頭。

直擊軟肋,不待對方回答便“砰”一聲關了門。

“沫沫,你要幹什麼?”黎大少忽然想起她身上有傷:“你不會這個時候要洗澡吧,你不是有傷嗎?”他急死了,在外麵拍門拍得砰砰響。

艾沫惜就是準備洗澡。在外晃了一晚上,又去醫院,多少細菌在身上,克服困難也要把這個澡給洗了。

傷口不能沾水,她小心翼翼盡量不碰到傷口。好半天,她穿了衣服出來,將換下的邢季風買的那套扔在盆裏。

把門一開,黎大少像隻流浪狗一樣,坐在外麵的地上,靠著牆,扮思考者。

黎大少見沫沫出來,趕緊跳起身,二話不說,上去就把沫沫抱起來,惹得連連尖叫。

“你幹什麼?”艾沫惜拍打著他的肩膀。

黎相宇得意洋洋,將艾沫惜抱到沙發上:“你不是喜歡紳士嘛,我就紳士一下給你看囉。”

“別裝了。”艾沫惜用幹毛巾擦著還在滴水的濕頭發:“小人,就是你這個長相。”

黎相宇抱到了沫沫,心情大好,懶得管她說小人還是大人的問題,反正他從來在她麵前就是沒形沒象的。他扯過沫沫的毛巾,幫她擦著頭發,忽然聲音溫柔:“沫沫,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幫你洗過頭?”

“記得,你用膠水給我洗頭嘛。”艾沫惜真的沒辦法給他一丁點好臉色:“我一個孤女,寄宿在你家,活該被你黎大少捉弄。”

說著猛然扯過毛巾,不讓他幫著擦拭她的頭發。

黎相宇委屈得很:“沫沫,你不要這麼說啊。我當時隻是想你的頭發更有彈性,所以才在洗發露裏加了膠水……”

“滾滾滾!”艾沫惜火大得要死了,仿佛每一秒都會被引爆。

黎相宇本來想以回憶童年的美好往事來融化沫沫的心,可是真的好憂傷,扯出來的沒一件能拿得出手,全是這類苦大仇深的欠揍場麵。

他不敢再惹沫沫,怕再回憶下去,真是滾蛋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得守在這兒,免得某人趁虛而入。哼哼。

他走進浴室,盯著沫沫換下來的那套泰迪熊的睡衣看了半天。邏輯推理,這衣服一定是那個老男人買的,決不能讓它登堂入室。

黎相宇很嫌惡地尖著手指把衣服扔在垃圾袋裏,打好結,高高興興出門,拿出去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