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該是在昏暗的停車場裏,也不該是在車裏。
這樣的場合,空氣多不好,情調多不浪漫。
應該是在大片大片金黃的油菜花裏,風一吹,就起伏得一浪一浪;又或是在向日葵花海裏,如《金粉世家》裏的金燕西之於冷清秋。
再不濟,也應該在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燈火輝煌夜景的高級酒店裏,和他的沫沫小朋友,一邊品著紅酒,一邊聽著淺唱低吟的爵士樂,坐在寬闊的窗台上迷醉,情不自禁擁吻。
這樣的橋段,黎大少腦海裏想過幾千幾萬次。卻沒想到,理想與現實的差距會這麼遙遠。
就如此刻,車裏完全可以放一段他所謂的爵士樂,可是,現在誰有空聽見鬼的爵士樂。
彼時,黎大少呼吸急促,一臉的冰霜,眉心深皺,使那張俊美的臉更增添了幾分魔力。他挺直的鼻子已經逼到了艾沫惜的臉上。
他的雙眼發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眸裏綻出酸楚又氣憤的光芒,就那麼直直盯著艾沫惜的眼睛
他的氣息不斷吹在她的臉上,熱熱的,癢癢的。
艾沫惜退無可退,避無可避,惱怒道:“黎大少,你想幹什麼?”
黎相宇閉了下眼睛,搖搖頭,嘴角逸出一絲微微的笑,那笑都帶著涼意:“你說呢?你說我想幹什麼?”他聲音沙沙的,聽來無比性感,說話時嘴唇都快碰到艾沫惜的臉。
“黎少,”艾沫惜無力地解釋:“其實今晚,邢先生……”
“不要跟我提姓邢的!”黎相宇生硬地打斷她,此時此刻,沒有姓邢的,隻有他黎相宇,和艾沫惜,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其餘打醬油的閑雜人等,一律避讓。
“黎……”艾沫惜還沒來得及說完,小嘴就被黎相宇熾熱地堵住。
他熱烈地,狠狠地,掠奪著她嘴裏的空氣和香甜。
他不想等了,等了二十幾年,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來正確表達他的愛意。油菜花,向日葵,紅酒,音樂,全都不需要了。
隻要有她就足夠。
黎相宇肆無忌憚釋放著胸中的火焰,這把火焰仿佛要把他燒成灰燼。他粗獷而灼熱地表達著過往歲月中,那些女人是多麼無足輕重,就連那次失貞,都隻是一場夢。
麵對那些女人,他從不曾像此刻這般洶湧。似乎在他印象裏,就從沒主動過。他是被動的,推拒的,甚至是厭惡的。
他曾經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便主動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去發現別的女人身上的閃光點,讓自己能狂放地愛上她們,卻失敗了。
刻意被燃燒起來的****之火,竟然在接觸到那些女人的嘴唇或是身體後,慢慢熄滅。
如下了一場大雨,將幹柴烈火,轟然澆滅。
隻有麵對他的沫沫,無論是她此刻如女神般美豔,還是她穿著牛仔褲,白襯衣,一副學生妹妹的樣子,又抑或是在家裏穿著家居服,拖拖塌塌的懶散樣兒,都能輕易將他刻意壓製的衝動點燃。
渴望了好久好久,如山洪爆發,傾泄而下。
這一夜,燈光昏暗得恰到好處,很好的遮掩了黎相宇的愧疚。他頭腦發熱地隻有一個念頭,沫沫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