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的別墅座落在城南。那一片都是別墅區,花樹繁茂,整潔優雅。
其布置擺設,除了和眾多有錢人一樣的富麗堂皇,但更多的,是氣派之中透著濃濃的人文氣息,藝術,華美,書卷的味道。這有賴於家裏的女主人是個教授,品味不凡。
黎相宇把車停好,和艾沫惜一起進屋。老遠就聽到他扯著嗓門吼:“爸,媽……”
黎華庭夫婦從臥室裏出來了。
黎相宇對著穿得高貴優雅的老爸老媽,邪邪地吹了一聲口哨:“這是要舉辦金婚紀念?還是要接待外國元首?”
祝慧星輕輕理了理耳際的碎發:“相宇,能有個正經嗎?”
黎相宇興高采烈地走近祝慧星:“媽,你還讓不讓小姑娘們活了?嘖嘖嘖,驚豔,絕對驚豔。”
黎華庭帶著爽朗的笑聲,從樓上下來:“相宇,你要再這麼稱讚下去,你媽媽該得意忘形,把我們爺倆拋棄,重新煥發青春去了。”
“爸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自信?除了你能配得上媽媽,這個世界,還有誰敢站在我媽身邊不自慚形穢的?”黎相宇就是這樣,隻要他一回家,歡笑無處不在:“當然,除了帥得驚動克裏姆林宮的兒子我……”
一室的笑語飄落,差點都忘了旁邊還無聲無息地站了個艾沫惜。
艾沫惜在家裏,永遠都是安靜得無聲無息,仿佛她不存在,其實她又在。
艾沫惜輕輕叫了一聲:“叔叔,阿姨。”細聲細氣,訕訕的模樣。
祝慧星溫柔地執起艾沫惜的手:“沫沫,去換衣服,我給你買了新衣。”從什麼時候,她也開始隨兒子叫沫沫。這個名字很好聽,可是無論怎麼叫,沫沫永遠都是那樣安安靜靜,親熱不起來。
艾沫惜除了上學的時候,和兒子打了一架,堅決要求住校外,從未拂逆過他們的意願。可是總是有些疏離,太沉靜,太乖巧,也太聽話。
遠比同年的女孩要懂事得多,但他們寧可她任性一點,嬌縱一點,撒嬌,刁蠻,都沒關係,起碼親近。
不過能怎樣苛求她呢?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永遠活在戰戰兢兢裏,生怕做錯事,惹得大家不高興。
就連兒子小時候那麼欺負她,她也從來沒在大人麵前告過一次狀。兒子欺負她,他們是知道的。就算知道得不多,但那次打架,也讓他們了解,兒子不喜歡被搶走獨享的父母的愛。
所以艾沫惜提出住校,他們並不堅持,而是應了她的要求。外麵海闊天空,如果她可以從此過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其實也挺好。
艾沫惜回房換了新衣,是一條純白色的公主裙,不太誇張的公主袖,腰收得窄窄的,低領將她優美的頸項展現無遺。
祝慧星一直就喜歡給她買公主裙,從她小小的時候起,就是這樣。
可她不是公主,隻是一個沒有水晶鞋的灰姑娘,所以她在外麵,總是一條簡單的牛仔褲,一件白色的襯衫或是T恤。
她走出房間,遠遠就聽得黎相宇還在極盡諂媚之辭,不遺餘力地誇讚著黎華庭夫婦,如何如何驚天地泣鬼神。
黎相宇看見黎華庭夫婦眼神中閃動著喜悅,扭臉一望,差點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