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間,中華田園犬已經竄得老遠。

彼時,暮色蒼蒼,夕陽西下,一縷嫣紅的餘輝照在黎相宇的眼角,艾沫惜的發梢,將兩個人籠罩得一如童話裏的公主和王子。

黎相宇雙手拎著東西,用胳膊將艾沫惜圈在懷裏。

艾沫惜抓緊他腰上的衣服,臉頰貼在他的胸膛,還可以聽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那麼有力,那麼猛烈。

突如其來的曖昧,在凝固的時光裏停頓,似乎誰也不願意錯過心動的時刻。

他不動,她也不動。就那麼相擁著,在古舊的街道上,斑駁的樓房邊,空氣裏還散發著淡淡臭水溝的味道。

路上有不懷好意的小年青走過,好奇地望著相擁的男女,吹出脆脆的口哨聲。

艾沫惜的心也快跳出胸口,全身無力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黎相宇在她額頭輕輕吻一下,若無其事,溫柔的聲音,低得隻有艾沫惜聽得見:“走吧,挨我近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有狗狗衝出來。”

艾沫惜麵帶緋色,不由自主聽話地向黎相宇靠近了些,心有餘悸地左顧右盼。

她仍然心如小鹿撞,與前兩次親吻帶著怨憤和抗拒的回應不一樣。此刻,剛剛正聊到一個久遠的朋友故去,雖然不是她的朋友,可是她見過,還叫過她“小洋娃娃”。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世間,就那麼消逝了。

他正心酸,她也正心酸。卻因為外力,讓兩人毫無準備地擁抱在一起。

怦然心動。

是艾沫惜從不曾有過的感覺。

也是黎相宇從不曾有過的感覺。

比生如夏花的熱吻,來得更激蕩更猛烈。就像是心和心碰在一起,而不是唇和唇碰在一起。

那一刻,黎相宇像是真正推開了艾沫惜的心門,而艾沫惜也像是真正走進黎相宇的世界。

無法言說的微妙,連空氣都是微妙的。

“到了。”黎相宇停在一幢貼滿了各式各樣開鎖,修水管,通下水道廣告單的樓房。

艾沫惜走在前麵,爬到五樓就不行了,累個半死。這是白領的通病,平時電梯坐慣了,爬樓簡直就是體力活。

“從北京回來,我們一起去健身。”黎相宇實在看不下去。他仍然氣息均勻,語速穩定。

“我,我以前練散打的時候,要好點。”艾沫惜亮出了光輝曆史。

“別吹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表現?”黎相宇落井下石:“喘得跟牛一樣。”

艾沫惜瞪著他:“你才像牛,野牛。”

“好好好,野牛野牛。”黎相宇笑起來,“哞哞哞”叫了幾聲。

艾沫惜滿意了,笑得很開心:“野牛,還有幾樓?”

“馬上到了,七樓。”黎相宇率先上去,長腿一伸,三梯並作兩梯,居高臨下道:“沫沫,快點,上來有獎勵。”

艾沫惜一步一步,慢慢走上來:“有什麼獎勵?”

“我黎相宇珍貴的吻。”他站出個驚人的帥相,仿佛拍非主流照片,故意讓帥哥站在淩亂又陳舊的背景前,做出頹廢的效果。

“就知道很狗血。”艾沫惜對於他的自戀,已經很是********。卻不期然,目光觸到他性感的嘴唇,心一跳,臉就紅了,不敢再抬頭。

黎相宇這次倒是開玩笑的,並沒有真的來個電光火石的激吻,也沒有像剛才那般溫存又文藝地在沫沫額上留下王子才會的浪漫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