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市人大環資委副主任許決華,近日因厲以寧建議寬容對待小販而發飆,並爆出驚人粗口:“廣州如果不設防,傻瓜都會來廣州。”此語一出,輿論嘩然。
許決華之所以能夠有針對小攤小販的“狂言”,我們姑且稱之為“傻瓜論”吧,實乃是有其深厚的文化背景、思維定勢與封建餘孽的,並不僅僅因為他曾經擔任過廣州城管的支隊長。我們甚至有理由相信,許在這個位置上的工作,還是頗受肯定的,否則他怎麼會得到提拔。我們甚至也有理由斷定,許在那個位置上的工作,也是讓小攤小販們頗為“受難”的,否則他也不會堅辭不變。或許,許還為自己的“擲地有聲”而沾沾自喜呢。
也是在不久前,高教授的一本針對小攤小販的“防務指南”,或者叫“擒拿指南”,被輿論熱議了一番。這一回又是老許出麵,首先便把小攤小販們界定為傻瓜,劃入到防範的範圍內。其實由此我們不難看出,針對小攤小販們的“發難之辭”,針對他們行徑的抱怨之聲,不僅層出不窮,由來已久,甚至我們已經狹義地認為,城管就是針對小攤小販的。何以會有這樣“堅不可摧”的意識?如果不追究潛藏於我們“根”上的深層次問題,任何回答也都是浮躁和表層的。
有人說,城鄉分割的二元社會結構,是最大的禍根。人從一出生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決定了“上流”與“下層”,那是娘胎裏帶來的。社會發展到今天,“下層”擺脫其“衣缽”的機遇與可能性,看似大了或越來越多了,其實並不令人樂觀。一個“農民工”的稱謂,雖是中國特色,但也不無歧視之意。城鄉間的森嚴壁壘,縱然體製上有所鬆動,恐亦難以真正撼動其深埋的地基。由於長期的城鄉差別,由於過去高度集中的經濟、政治體製造成的“怪胎”,沒有一個長時間的“消化”過程,怕是難以讓我們都感到“如願以償”的。
毋庸置疑,亦不用考證,自有人類的那一天始,便應該有了小攤小販。所以,他們的曆史也應該是源遠流長的。城市的曆史也是有據可查的,但城管無論如何都應該是我們社會的一個“怪胎”。從哪一天開始,城市忽然成為我們的一個臉麵了?其形象開始成為我們追求的一個目標了?城市存在的理性價值,卻被我們棄之腦後,甚至於蕩然無存。這是城市的悲哀,當然也更是人類的悲哀。中國政法大學副教授王建勳說得好,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成為小販的可能性。即便是專門對付小攤小販的城管人員,也不能夠排除這樣的可能性。設想,倘哪一天他們成為了小攤小販,麵對具有高教授所支的“高招”的那樣的城管人員,麵對自己曾引以為榮的,甚至集“責任感、使命感”等等諸多“感”於一身的城管人員,他們會作怎樣的選擇?抱頭鼠竄,大打出手,還是像哈姆雷特那樣深思,麵對一個震驚人類的大課題?對此我們無法預料。我們能夠預料的是,小攤小販在我們的社會生活中,將永遠不可能消失。我們還能夠預料的是,解決不好小攤小販的問題,由此而產生的社會矛盾也必將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