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驅馬奔騰,意氣風發。來禦街之後不得不停下奔馬,禦街被杈子分成了五部分,中間的禦道,兩旁的行人道,還有兩旁的禦溝。禦街中間的禦道不允許行人和車馬來往,禦道之外的杈子分隔開的兩旁禦街行人眾多,兩人隻能牽馬而行。禦街兩旁的禦溝中的荷花早就枯萎,些許枯杆殘留,縱然溝水清澈,魚兒點點,可是無花的禦溝現在卻是淒涼無比,現不是春夏,早已沒有那圍杈而觀花飛魚舞的俊男美女。
洛府離麥稭巷不遠,洛溪兄弟兩人沒走多久就到了。
兩人站在麥稭巷前,白天的麥稭巷不熱鬧,隻有眾多青樓門前的那懶洋洋的姑娘和不時路過兩三書生還有在青樓苦力為活的窮苦之人。麥稭巷不大,卻很長,洛溪沒能看到盡頭。街道兩旁大都是青樓迷醉地,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座酒樓,街道上行人不多,所以商販也不多。
兩人直接一路直到聽風軒,破天荒的沒有被前麵的青樓女子拉扯,可能是白天,也可能她們也許不在乎這一兩樁生意。
聽風軒門前姑娘看到洛溪兩人到來,一姑娘熱情的拉著洛江的胳膊,手上絲巾輕舞,另一姑娘拉著洛溪,洛溪能感覺到對方胸前的壯闊柔軟不是輕蹭著自己的胳膊,洛溪麵紅耳赤。姑娘們拉著兩人,道:“洛少爺,你可來了,還帶了朋友啊。琴媽媽,洛少爺來了。”裏麵人聞言,一個四五十歲的少婦走了出來,從姑娘手中接過洛江,臉上笑容滿麵,道:“洛少爺,帶了朋友了啊?來,我帶你們上奇香閣。”言語中,不難得知洛江已經是這裏的熟客。
洛江和洛溪跟著琴媽媽上了樓。
聽風軒多年來一直沒改變,一樓是大廳,依舊裝潢設計得很鮮豔,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絲簾,柱子和樓梯都是紅色的。大廳裏擺放著許多桌椅,現在有些許冷清,可是一到晚上,這裏人滿為患,鶯語俏罵。
從樓梯上去有二樓三樓,樓上有各種雅閣,裝潢各不相同,奇香閣不過其中之一。雅閣裏麵招待的姑娘風情各異,有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中原女子的明媚嬌俏,也有塞外女郎的熱情奔放。
洛溪兩兄弟跟著琴媽媽走進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綺戶窗紗,紅牆壁,黑亮地板,中間有絲簾,將房間一分為二,分成內外兩間。嫋嫋青煙從香爐縈繞而出,香溢滿屋。這香爐燒的定是大戶人家常用的焚香枝。這種香料洛府也每天在燒,可以祛除人體內陰氣,讓人精神氣爽。
洛溪兩人卷簾而入內間,內間不大,地板上鋪著皮毛墊,也不知道是何種皮毛,眾人脫鞋子跨上墊子。皮毛墊子柔軟,洛溪的腳底傳來陣陣舒適感。席墊中央擺放著落地桌一張,桌上僅有茶具幾個。洛溪兩人圍著桌子席地而坐,其他人站在一旁。
不等眾人說話,洛江便道:“今日是為我弟弟接風,其餘不可多要,僅上好酒好菜,等我兄弟倆一醉方休。”
琴媽媽會意,有點驚訝道:“原來是洛少爺弟弟,洛二少爺啊,來人,上好酒好菜,將我那壇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也拿上來。”琴媽媽沒想到豪邁雄壯的洛江也有這麼一個文弱的弟弟,這兩兄弟不管從外表還是神情或者話語,都能看出性格一動一靜,真讓人想不明白,怎有這般兩兄弟?
眾人退下,準備酒食去了,琴媽媽也不好叨擾洛溪兩兄弟相聚,便告個告辭退了下去。
再說洛溪,一路走進來,完全沒有他說話的份,這聽風軒的媽媽姑娘都與洛江相熟,不用吩咐,輕車路熟,一切他們都自動安排好。這樣,洛溪顯得有些不習慣了。
“兄長,看來你也不少來這聽風軒嘛。”洛溪有語,臉上和語氣間充滿調侃之意。
然而洛江嘿嘿輕笑,臉上有一抹尷尬之色,道:“也沒有常來,城中時常有師兄弟喜愛喝酒賞舞,這聽風軒也算是個好去處,這一來二去的,便與他們將這聽風軒混熟了。”
話說洛江師傅高呼在京城也算一號人物,年輕時曾在京城十萬禁軍中做個槍術教頭,十年前罷了教頭而去,江湖中闖蕩過一段時間,在江湖中也闖下一番威名,人給綽號“金鎖槍”。
後來老來京城安居,京中不少喜愛武藝、向往江湖的二代子弟紛紛尋他習武,洛江也在其中。所以洛江師兄弟都是京中富人子弟,還有不少家裏在朝為官的,他們常來靖安找洛江,這來聽風軒,也不意外。
兄弟兩人坐於奇香閣內,飲茶交談。不久之後,聽風軒下人送上飯菜,上的皆是聽風軒的拿手菜,色味俱佳。琴媽媽上的女兒紅,已然開封,絲絲縷縷的酒香動人喉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