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清真正覺察出問題,是在某天發現程子浩襯衫上的淡紅色唇印。
當時,程子浩脫了襯衫去盥洗室泡澡。鍾清邊收拾他隨手扔在地上的衣物邊同他講話:“子浩,你不要太寵著兜兜了。”這小子簡直是要鬧翻天了。今天在程家跟傭人玩耍,結果砸壞了一個清代的花瓷,程天揚同程子浩愣是一句狠話沒說。再這麼下去,兜兜非要養成小霸王的個性不成。
程子浩倒是不以為意:“千金難買你們開心。”
鍾清嗤的一笑:“等咱兒子變成了小惡魔,你覺得我還開心的?”
程子浩濕嗒嗒的手臂搭在浴缸邊沿,抬眸衝她笑了一笑,眸子裏星光閃爍似的:“惡魔自有惡人磨。若是真的如你所言,那就給兜兜培養個霸氣又奔放青梅竹馬!”
又在胡謅了!
鍾清笑著搖搖頭,她手上還拿著他換下來的衣物,預備丟在洗衣機裏,低下頭收拾時,卻發現襯衫後背處的有一個淡淡的玫瑰色唇印,她當即愣了一愣,手指都有些顫抖。
悠哉愜意的躺在浴缸中的程子浩見她呆愣在那裏不動,盥洗室裏的燈光籠在她的側臉,似盈盈泛著光。
他微微勾了勾唇,玩笑心起,展臂扯住鍾清的手臂將她扯了過來。
鍾清猝不及防,半個身子摔在浴缸中,趴在他濕嗒嗒的堅硬胸膛上。她驚慌的抬頭,一手還抓著染著唇印的襯衫,一手撐在他的胸膛上。
程子浩倒仍是那副玩味的模樣,見她傻傻的不知所措的可愛樣子,更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一時間鍾清腦袋裏蓄滿了錯綜複雜的念頭思緒,她看著程子浩,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在思考,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麼。
很顯然,程子浩現在跟她的思維完全不在同一次元。
窗紗外的天空已微微泛白,借著微弱的光她看見垂吊的水晶墜似盈盈泛著光。
最後的最後,鍾清不負眾望的頂著淡青色的黑眼圈去上了班。然而,出賣她的並非是那再尋常不過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而是她因誤穿了低領襯衫,堪堪暴露在大眾視線的吻痕。
在被同事好心的提醒後,鍾清迅速捂著作案區域奔向了洗手間,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印記後,她鬱悶的不是一點兩點。
早上她迷迷糊糊的睡不到一個小時,慌慌張張的從衣櫃裏隨意拉出一套衣物套在身上。而罪魁禍首程子浩撐著手臂側臥在大床上,眼神肆意的打量著她,嘴角還勾著似有似無的淺笑。現在回想起來,鍾清篤定,程子浩一定是看到了!可他偏偏故意叫她出醜。
“可惡!”鍾清邊對著大而淨的梳妝鏡往脖頸處撲粉,邊咬著壓根對程子浩的惡劣行徑表示憤然。
“嗬,真是不檢點。”
鍾清正擦著粉,鏡子中出現另外一個窈窕的身影。
她定了定神,發現是章今遙。
即便是鍾清一再表示她並無與章今遙爭鬥的想法,可是章今遙卻不這麼想。在她眼裏,鍾清就是搶了她飯碗的惡人。偏偏這惡人還嫁了個舉世無雙的好男人,這更讓章今遙覺得生氣。
鍾清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又移開視線,確認頸項印記遮得七七八八,就轉身朝洗手間外走去。對於章今遙的赤裸裸的挑釁,她采取不理會的態度。而章今遙卻認為鍾清是“不屑”,這讓她更氣憤,簡直要燒出過來。 她冷哼一聲,你最好別讓我抓住什麼把柄。
鍾清可沒心情去考慮章今遙的怒氣從何而來,她的焦慮隻源於昨晚那個淡玫瑰色印記。
說不在意是假的。
可程子浩身上並無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他昨晚從表情到行為也一切如常,並未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偱。然而,那個印記是從哪裏來的呢?
莫不是哪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可依照程子浩的個性,若不是他許可,有哪個女人能近得了身呢?
鍾清越想越覺得不安,心裏仿佛很多小蟲又爬又撓的,她想不出結果,最後打了電話給葡萄。
葡萄接到電話時,正為被Grace退回的項鏈設計稿而頭痛,聽見鍾清的描述,立刻放下筆,認真的做思考。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除非我瞎了。”
葡萄沉默片刻,“姐,你先別多想,我從Andy這裏幫你查探一下。”
葡萄趁著中午的空檔去找Andy,那家夥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見到葡萄主動找他,便兩眼嗖嗖放著晶亮的光。
“程子浩這幾天是不是有什麼異動?”
“什麼叫做異動?”
葡萄輕咳一聲,蹙了蹙眉,“比如有沒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Andy先是愣了一愣,而後神色在刹那之間有微弱的變化,盡管細微不顯眼至極,可葡萄卻清楚的辨別出那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