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3)

日軍以首擊專員公署為信號的這場戰鬥打得十分凶狠,雖然前後不足半個小時,這是三封信未換來如意企願的懲罰,這是帝國主義強盜積蓄了半年之久的險惡陰謀的總發泄,他們把刻骨的仇恨集中在第一發瞄準專署大廳的炮彈上,更集中在隨後發射的每一發炮彈上。他們要摧垮世間所有令他們仇視的障礙。

宛平城浸淹在槍聲、硝煙以及瓢潑大雨交夾的戰爭交響曲裏。

中國守軍的反擊相當頑強、英勇。同樣,他們有掃平一切害人蟲的氣概。

守城的官兵這樣說:

“至死也不退讓一寸國土!”

在城外配合作戰的指戰員說:

“隻要我在,就咬住敵人不放!”

他們在劣勢裝備的不利情況下,在敵人的炮口前頑強地支撐著,守衛著已經冒起了濃烈硝煙的盧溝橋的每寸熱土。

一個士兵被飛彈擊中,左胳膊負傷,鮮血如注。他從衣服的前襟撕下一塊布條,牙咬著布頭,用另一隻尚好的手迅速地紮綁好傷口,又要去衝鋒。戰友們大聲喊著讓他下去,他頭也沒回就衝上去了。

一行血跡播進土地的深處。

又一個士兵負傷了。他肯定是重傷,躺在地上好久未動。這時另一個戰士貓著腰衝上去,背起他一滾,滑到了旁邊的戰壕裏。

剛才戰士倒下的地方落下一片密集的子彈,串起一股煙塵我軍不斷減員的情景使日軍受到鼓舞,他們洋洋得意,用以多勝少的、盛氣淩人的凶勁和氣勢壓境而來。敵人的9輛坦克在密集的炮火掩護下,氣勢洶洶、橫衝直撞地開了過來。看樣子他們下決心要衝破29軍的防線,企圖一舉占領宛平城。這殺氣奪人的坦克,絲毫也沒有使中國士兵有退縮的意思。最數12連的戰鬥激烈。敵人越不過他們的槍口。戰士們憑著手中的步槍。手榴彈,猛衝猛打,疾風卷落葉般地堵住了坦克掩護下的日軍。井很快把他們斷成一截一截的小塊。隨後分而治之。從整體看,無論就武器裝備和兵力而言,日軍均占優勢。但是,一旦把它們切成塊分段包剿,中國守軍就變成以多吃少,勝券在握了。這是金營長拿手的“快刀斬亂麻,各個擊破”的戰術。當12連像一把利劍斬得敵人大傷元氣的時候,金營長抓住這有利戰機,命令兩個輕重迫擊炮連,集中人力消滅敵人的坦克和密集的隊伍。他自己率領9、10連的主力,從12連右翼插上去,攻擊日軍左側背。剛剛被打得骨髓流了油的敵人,這陣子又被不知不覺地抽掉了左肋骨。

這叫什麼戰術呢?金營長說:“不是我的發明,別人早總結出來了,叫‘攻其不意,打其不備’。”敵人的兩肋突然插進了一把刀鋒,先是暈頭轉向下分南北。很快,他們便大夢初醒。反擊,狠狠地反擊突然而來的中國軍隊。反擊?一是晚了,二是不靈了。不是嗎?他們的大炮和機槍,還有步槍,對已經站在他們眼皮底下的中國軍隊完全失去了最起碼的殺傷力。任何一發幹彈換來的結果隻能是一個:與對方同歸於盡。這就逼著雙方必須進行肉搏戰,槍口對槍口,刺刀對刺刀。刺刀見紅,日軍不是中國軍隊的對手。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無敵於天下的勢力會遭到如此強硬的反抗,不客氣他說,他們本想一路順風地衝進宛下城,把這座碉堡似的小城變成自己指揮幹軍萬馬的點將台。現在。一切夢幻都破滅了,隻得調轉頭來去打擊騷撓自己的神兵一般的中國守軍。進攻,他們是有取勝的把握:防禦,他們卻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一位哲人講過,隻想著打勝仗的軍隊是很難取勝的。這句話讓你思考一百遍都不覺得枯燥。它發人深醒,很富有哲理性。日軍現在嚐到的是自己釀造的苦果。

河邊正三們隻得收起了求勝心切的鋒芒。下一道命令:退。邊退邊打。沒那麼容易。想打就打,打下贏就退,天下的便宜都成你的了?堵住它!何基淬旅長也下了命令。西苑駐軍很快就開到了八寶山、衙門口一帶,準備截斷日軍的後路。河邊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何基灃太神了”。進,沒有成功;退,又沒有退路。河邊從雕花大師椅上站起來,間他的部屬:“你們告訴我,是準給何基灃走漏了消息?”沒有人吭聲。實在大冤了,他們對河邊忠實得幾乎連自己的腦袋都變得名存實亡了,河邊想的一切問題就是他們想的一切。何談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