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詠懷(其三十八)(1 / 1)

阮籍

【原文】

炎光延萬裏,洪川蕩湍瀨。

彎弓掛扶桑,長劍倚天外。

泰山成砥礪,黃河為裳帶。

視彼莊周子,榮枯何足賴捐身棄中野,烏鳶作患害。

豈若雄傑士,功名從此大。

【鑒賞】

該詩是《詠懷詩》的第三十八首,表現出想超越人生短暫,建功立業的積極人生態度。

這首五言詩用一係列壯麗的景觀,讚揚為國建功立業的豪傑,同時也對莊周的虛無思想表示了鄙薄。

開頭“炎光延萬裏,洪川蕩湍瀨”兩句,出手不凡,描述了氣魄宏大的“炎光”和“洪川”的壯麗,用“延萬裏”和“蕩湍瀨”極言自然力量的偉大。“彎弓掛扶桑”等四句,詩人借用一係列的偉大形象化為比喻,在前兩句壯麗圖景下,描繪心目中的偉大英雄。他把弓箭掛在太陽升起的扶桑樹上,長劍倚於天外,高聳入雲的泰山可作他的磨刀石,氣勢磅礴奔騰不息的黃河就是他衣服上一條飄動的帶子。詩人心目中之所以有如此偉大的英雄,根本原因是他胸中懷有“濟世”的遠大誌向。

“視彼莊周子”四句,詩人用以自己所崇尚的莊子與之對比,莊子也遠遠不如。他雖然豁達,但“榮枯”總不能長存,結果隻能橫屍野外,為鳥鳶啄食。這幾句用莊周反襯心目中的英雄,使英雄形象更為高大。“豈若雄傑士,功名從地大”,在正麵描寫與反麵襯托中,偉大英雄德同天地,永垂不朽的結論就自然得出了。

該詩借對英雄豪傑的讚美,表現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濟世之誌,反映詩人佯裝狂放,崇尚老莊的不得已和心口不一的矛盾痛苦。詩歌寓於神話色彩和瑰麗的想象,具有浪漫主義文學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