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出去,因為門外的敲門聲突然弱了下來,而屋裏的溫度更低了。
“怎麼……回事?”佳佳看著站立不動的胖子,輕聲問了一句。
胖子愣了愣,搖搖頭說:“不知道啊。”
沒有人說話,甚至都沒人想動彈,因為實在是太冷了,佳佳站在胖乎乎的胖子後麵,忽然有種錯覺,他要是團棉花肯定很暖和。
大胡子嚐試去開門,忽然覺得門外的推力更甚,而且那響聲更大,嚇的幾人趕緊抵住了門。幸虧門隻開了一條小縫,等關緊門後,眾人才算回了魂,心中也盤算起來,行屍也會算計人?
“難道……”佳佳和胖子異口同聲道,心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不但是他倆,其他人也是猜測起來,莫非行屍的怪異跟溫度高度有關?溫度高活動性高,如果低溫就進入到一種類似休眠的狀態?那這樣的話,他們要麼被凍死要麼被咬死,不死不休的局麵!
太可怕了!死亡很可怕,對死亡的恐懼更加可怕,眾人又沉默起來,而佳佳和胖子兩人還沒意識到,由於剛才的突然狀況,他倆帖地很近,很近……
佳佳覺得,身上有了些溫度……
胖子忘記了門外的奪命聲,和芝士蛋糕的遺憾……
恐懼,冰冷,死亡,一切都那麼近,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
外麵的光亮終於隱匿不見,手電筒也微弱的閃爍著,油盡燈枯,而這間屋子裏的人幾乎凍僵了,蜷縮在牆腳不能動彈,更可怕的是,已經有人開始出現幻覺了。
“大姐,前麵……有堆大火……燒地厲害……”小矛斷斷續續地說道,他和於慧兩人扶著老張,靠在冰冷的牆腳。
“小矛……”於慧擔憂無比,她沒穿幾件衣服,對這刺骨的冷幾乎難以忍受,再去看佳佳,這小妮子被胖子擠地厲害,卻是沒有反抗。
最後一支手電筒終於沒電了,鐵子拿出火柴,一旁的大胡子想要阻止終是放棄了。鐵子每隔一段時間就點著一根,這短暫微弱的火光讓人有了一絲絲溫暖。
黑暗中隻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有人莫名地發出哼唧之聲,顯然凍地難受之極。這期間齊小虎想衝出去拚個魚死網破,結果依舊放棄了,行屍把守著大門毫不退讓。
胖子輕輕挪了幾下,直到那大臂膀占據了大半的大門,這才諾諾地說:“美女見笑……我太胖……別擠著你……”
佳佳回頭看看胖子,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那胖嘟嘟的身體把冰涼的牆占去大半,她心中一暖,竟是帖地更近些。
冷,自然就需要暖,抱團取暖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所有人都想著如何在這冰窖中如何暖和一些,唯有一個人例外。
老張枕在於慧的腿上,心裏竟是漸漸平靜下來,他這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跟隨著於慧的父親,對於家的感情非同一般,於家人也把他當成了親人。於慧從小就沒有母親,於董事長盡管非常疼愛女兒,陪伴她的時間還是太少,很多時候都是老張陪伴孤獨的於慧,兩人的關係親如父女。
突起災禍以後,諾大的於家隻剩下於慧,老張悲痛之際,更是暗自發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於家大小姐。終於他發覺要做好這件事情實在太難,以前靠於家吃飯的那些人很快就和他分道揚鑣,最終他用了些手段籠絡了於家兩名保鏢,曆經艱難險之又險地將於慧送到了救助站,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他很快就意識到所謂的救助站不過是幸存的平民聚集地,根本不保險。
及至幾個小時前他受了傷,老張恐懼了,也迷茫了。他不是摔跤磕破腿部的,其實老張在吊架上就受傷了,被突然醒來的行屍咬傷的,滴落在下邊人身上的血滴就是他身上的,隻是當時慌亂無人看清。他不怕死,但是他害怕死後不能再保護於家大小姐,他心中的女兒。
他得一直在她身邊,那是自己唯一的親人……
自從進來這個房間後,老張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於慧,以前他不敢這麼盯著她,但是現在,他有勇氣了,他決定帶走於慧,不能讓她一個人孤獨地留在這個冷血吃人的世界……
老張不是今天才有的這個想法,在災變後的第一天他就想過,終究不忍,而現在,他終於想通了,他一定會死在這裏,而大小姐也會凍死在這裏,她就在自己身邊,這樣就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