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上空陰雲密布,似在醞釀一場更大的暴風雨,寒風刮走了角樓上的旗幟,搖搖飄在空中。
鎮裏的人大多得了疾病,腸胃不暢,頭暈眼昏,發燒缺水,伴隨著皮膚囊腫,更有潰爛之勢,恐慌漸漸蔓延開來。
誰也沒想到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水竟是酸雨,這裏是奉賢鬆江一帶,周圍的危化廠很多,空中的危害物早就超出了正常值,因此本該是救命的淡水變成了誘人發病的罪魁禍首。
空氣和雨水裏充斥著危化品的氣息,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在呼吸著包含毒素的空氣,隻不過是現在才爆發出來……
即便於慧和劉完對酸雨及危化品有一定的認識,可是此刻他們有心無力,根本無法幫助大家,就連飲用水都岌岌可危,何況所需要的藥品……
曾毅發,金何夕以及王中遠幾人已經躺兩天了,其他幾人也有明顯的發熱皮膚瘙癢的症狀,反倒是之前受傷的陳言可可以及麥琪幾人沒什麼影響,這幾天他們喝的都是僅剩的幾瓶礦泉水。
“於醫生,你一定想辦法救救我,我胸口很難受……”正在說話的是曾毅發的好哥們徐賢,他本身心髒就不好,此時胸口疼痛無比,艱難地想從床上坐起來,他旁邊的是很早就結識的陳明剛,他虛弱地坐在地板上,似要借著地板的濕度來降溫。
“我們正在想辦法,一定會幫助大家的……”劉完趕緊扶住了他,他自己也有些不舒服,症狀相對較輕,一直跟著於慧忙前忙後,雖然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於慧一一檢查過所有發病的人,眉間越來越緊鎖,低聲安慰著他們,臉上卻是難看的很,她隻找到了一些消炎藥,甚至連退燒藥都沒有,隻能靠每個人自身的抵抗力,她想了各種辦法幫病人降溫,效果很不理想。
佳佳,島津芳子和李浩幾個孩子也是疲憊虛弱地躺在床上,就連小灰都比以往更加萎靡,四肢無力地趴在臥室裏。
眾人的吃食和救助重任落在了沒受太大影響的幾人身上,於慧和劉完輪流照看病人,陳言、胖子、鐵子、顧英和廖梅則是負責警戒,它們搜尋到了幾件雨衣雨鞋,出去尋找食物和藥品。
他們去了古鎮附近的幾個小村落,甚至更遠一些的科技園區和化工廠,差點沒有回來,也不知是酸雨還是化學品激發了行屍的什麼特性,不少行屍行動更加靈活迅速,幾乎比得上山穀中的灰白行屍了。
原本是外資以及港台商人開設的搖錢樹,此時這些血汗工廠再也生產不出一絲價值來,廠區周圍遊蕩著穿著工裝服的廠妹,迅速地向陳言他們靠近……
拚死掙紮地逃出行屍的追擊,胖子的另一隻耳朵險些又掛了彩,沒敢繼續停留,在灰暗的天氣中繼續向北走,當他們又走了半個時辰後,他們看見了一座廢棄的軍營。
“南京軍區XX部隊?”
當陳言和胖子看清這行字時,心裏俱是震驚,因為陳言二叔和胖子的表親所在的部隊就是這個番號!以前,他們被陳二叔的部下接到過這裏,沒想到一直要找的部隊就在眼前!
陳言二話不說就衝了進去,胖子緊隨其後,可是他們衝進去之後大失所望,一個個的房間搜尋過去,除了訓練場上的十幾個行屍外,他們一無所獲!
操場上堆放著不少防毒麵具,盾牌和口罩,看樣子是這裏發生過規模不小的戰鬥。
“怎麼會……”陳言失神地衝出宿舍,絕望地看著四周,幾個穿著軍裝的行屍靠近過來。
胖子仔細打量眼前的“士兵”,並沒有他表親,也沒有二叔,可是軍營都已經變成這樣,他們又有多大可能逃出去?傳言中的部隊真的存在,他們幾個月前還在接濟救助山穀裏的幸存者,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毀了?
陳言無助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些在他的預料中,可是真當他親眼見到這一切時,他強自支撐的精神幾乎崩潰。這是他的二叔,是他帶領這麼多人的奔頭,是他拋卻一切堅持到現在的信念,可是現在……
“陳言……”胖子心裏也很難受,為二叔和表親,也為杳無音訊的母親,即便如此,他還在安慰著陳言,因為他知道陳言對於團隊和他的意義,他還知道,陳言從小到大都需要比這多無數倍的關心。
鐵子沉默地看著他們,即便他很寡言,此刻也知道了這裏是什麼地方,他的心中歎了一聲,同時也握住了匕首,死死看著衝上來的行屍。
沒想到陳言隻是愣了愣,帶頭向外跑去:“走吧。”
三人剛要離開,忽然看見地上的口罩和麵具,各自提拉幾個,出口處看見軍營大門處的板欄上寫著幾個大字,“去外灘廣場”,下麵落款似被什麼東西擦去,隱約隻看見“火炬”兩字,三人隻是匆匆一瞥,飛速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