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溫和地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海水表層混合了一絲暗黃,很快就被下方的海水淨化,海麵看起來隻是微微渾濁而已。一個塑料碗隨風蕩漾著,搖搖蕩蕩地飄向遠方,像是寫著秘密的漂流瓶。
這是陳言等人出海的第二天下午,也是這麼久以來最平靜的一天。
昨天一出海就險些遇到大狀況,由於業務不熟,葉爍操控的那艘船差點掰斷拉杆,嚇地不少人紛紛要去陳言那艘船。昨天下午就到了舟山,隻可惜舟山隻剩下了被海水淹沒的建築,許多行屍遊蕩其中,他們隻能繼續前行。
兩艘船都是普通渡輪,最快隻能開到16節,夜間到了寧波象山一帶,依舊如舟山一樣,原本陡峭的壁峰被海水淹沒了一半還多,沿海的建築物幾乎都被淹沒,其中還有行屍在窗戶裏掙紮著。
船上隻有陳言、蘇爾曼有過航海經驗,葉爍也懂一些,三人也不能全天候不休息,晚上隻能停靠海中休息,距離岸邊不遠不近。而且他們攜帶儲存的燃油和電力都不多,晚上航行萬一偏離航向的話,能不能回到岸邊都說不準。
今天上午他們已經過了台州,此時他們距離洞頭島已經不遠了。
“船長,我們的燃油好像不夠了!”一個叫諾蘭的小夥子朝身後喊道。
陳言和蘇爾曼分別擔任兩艘船的指揮官,船長自然也是戲稱了,諾蘭是海事學院的大二學生,有一定的基礎,他和葉爍分別擔任兩艘船的大副,也就是換班時掌舵的人,為了防止意外情況,像胖子鐵子等人也跟著船長學習操控駕駛知識,好在隻是普通遊船,操控起來並不難。
出發時陳言就知道燃油不夠,想著靠岸後補給一番,沒想到兩天下來發現沿海地區都被海水淹沒大半,根本找不到需要的東西。
“繼續前進,靠海岸近一些,天黑前到達洞頭島。”陳言從昏睡中醒來,看了看前方的那艘船,微微皺眉,他們離地有些遠了,拿起對講機,“蘇爾曼,注意航向,不要離我們太遠。”
前方的蘇爾曼回頭招了招手:“言,有人暈船,他們想快些登陸休息。”
“堅持一下,注意速度。”暈船這事太常見了,昨天剛上船就有人吐了,堅持過去就好了,如果讓他們也上岸,意誌差些的很可能再也不想上船。
出發時他們就商議過,他們先去沿海主要港口搜尋一番,一來是尋個大船並補給補給,貨船客船都行,至少能出海才行,二來查看其它地方的情況,就算找不到救援或政府組織,也給張亞坤他們多一條出路。
一路看到的地方都被淹沒,哪裏還能找到船隻,據陳言以前的經驗來看,說不得要去廈門汕頭,甚至要到香港才有希望,或者稍近一些的台灣,隻是他並不熟悉。
如果是以前,從上海出發到香港,兩天的時間綽綽有餘,現在他們兩天走航行到洞頭島,算下來到廈門至少還要三天時間。
“你還別說,海裏邊的行屍倒還真沒見著!早知道就找艘船躲進大海裏了!”
“那你吃怎麼辦?你還能像基地裏那樣啪啪啪嗎?”
“掃興!”
耳邊傳來紛亂的議論聲,陳言心裏有些煩亂,轉頭四望,這些人剛剛走出科研基地,心中的想法無人得知,鐵子芳子對他微微點頭,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怒目而視,表情各異。
那對他懷著怒意的是一位孩子的母親,陳言能猜到她心裏的想法,即便張亞坤說服她了,她還是不情願離開基地吧。是啊,有誰心甘情願地離開基地去大海裏找尋一個可能並不存在的小島呢,路還長啊。
“哥,你想什麼呢。”可可坐在裏側,小灰像是有些暈船,也沒怎麼吃東西,蔫著趴在地上。
“想想接下來的路,帶這麼多人去太平洋……張亞坤他……”陳言微微搖頭,張亞坤是想給阿爾法島增加一些人力資源,這還是在找得到阿爾法島的前提下,他不再去想,看向可可,自從上次的談話後,兩人的關係有了些微妙的提升,以往可可也常常牽著他的手,此時竟有些不太適應,有便宜居然不占,這可不太像他,幹咳一聲,問道:“今天好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