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很多年,陳言在這片大陸上生活了下來,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塊大陸叫什麼名字,連原本就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也不知道大陸是否有名字。
這裏的時光流轉,陳言漸漸發現了不可思議的地方,這片大陸的人們衰老地很慢,連生病都極少,大部分逝去都是因為蒼老或者戰爭,數十年過去,陳言發覺自己依如壯年,不可思議。
幾十年的時間,孩童早已長大,老人也有歸去,荒木部落和蘭阿思部落發生了幾次大大小小的戰鬥,屢次從戎的陳言發覺,這裏遠不像看到的那麼落後,像極了原始人的部落卻擁有著超強的火力,他們戰鬥所用的武器除了打獵用的刀叉,更有類似於火炮一般的武器,還有等離子火銃和質子彈,很多武器他聞所未聞,可是運輸方式卻落後之極,幾乎都靠人力。
除了地位超然的神秘大祭司風莯,陳言沒有見到其他有可能製造出這些武器的人,更沒有見到科學家一類的人物,也許,聽說蘭阿思部落的雲阿也有此能力,不過他從未見過此人,在打仗的時候也隻看見對方的影子罷了,想來也不奇怪,他們來自於木雲星,攜帶有不少高科技也是正常,掩蓋自己的真麵目來保持著神秘感。
憑著不俗的表現,陳言成了大祭司風莯的副手,地位和酋長相差無幾,甚至隱隱蓋過了酋長,在大祭司的默許下,他收納了一些屬下,吳卓、林木、寧卉和季芳等人都以他為首,在部落裏的大小事務上發揮著舉重輕重的作用,有時候甚至會行使大祭司的權力,祭天。
陳言本以為超智慧文明下的風莯想要依靠裝神弄鬼的手段來統治籠絡人們,可當他真正見過風莯祭天儀式後,才意識到這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迷信,風莯不知以何手段居然能引從一道光柱,從大地通向天空,凡人不得靠近,唯有風莯能靠近光柱。
祭天也隻有那麼一次,陳言後來細細思索才明白一二,那道光柱倒像是某種高科技產生的通道,又或者是風莯聯係木雲星的方式。風莯沒有說,他也不敢問,一次次的經曆讓他開始確信,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餓了會難受,受傷了會痛,他開始覺得,自己已經徹底遠離了地球和火星上的同伴,再也回不去那裏了,隻能在這裏成為受到風莯庇護的族人……
現在他還能回憶起賈不歸說的那些話,他確實來到了另一個文明世界,雖然不是木雲星,可卻真的有著一個文明的存在,也有木雲星派出艦隊的艦長,原來宇宙真的有其他文明,地球並不孤單,那地球人的荒木計劃真有實現的一天……
可是現在他卻無法回去,無法把消息傳給地球人,甚至連風莯都走不出這片大陸,他又如何出去?
當這裏的孩子們長大時,他的心時常在真幻之間來回穿梭著,因為吳卓真的長成了吳卓,寧卉長成了於慧的樣子,季芳和島津芳子就像同一個人,而林木,則非常像冷漠的賈不歸……
倒不是說他們完全就是同一個人,隻是他們的容貌相似度很高,並沒有地球上的那些記憶,即便如此,有時他還是有種錯覺,仿佛這裏才是真正發生的,地球上隻是他做的一個夢而已,可是夢裏還有二叔、可可、鐵子和父親,而這裏卻沒有……
他心裏在想,這裏有著故人的樣子,也有她的氣息,他怎麼也想不到,賈不歸說的見到故人竟是這種方式,甚至連賈不歸自己的模樣也出現在這片大陸。
有時候陳言在想,莫非這裏的一切是大祭司風莯甚至是賈不歸布置的幻影?難道木雲星的文明已經高明至此?他又不停地否定自己這個想法,因為風莯並不知道他在地球上的記憶,賈不歸在他臨行前有訣別之意,更是對未來有著說不出的不確定感。
陳言常常盯著風莯所在的方向,他時常在她身上感受到親近之感,也許自己身上真的有著木雲星的血脈,也許她和自己無數次想念夢見的那個人有著血脈關係……
在風莯的領導下,荒木部落漸漸強大起來,部落之人漸漸文明起來,生吟人血漸漸消失,她製定了一係列法律製度,他們漸漸超越了原始人的製度,可是人們骨子裏的血性始終如一。
所有人都知道荒木和蘭阿思之間有一場生死大戰,他們每一天都在為此準備著,讓陳言不解的是,為什麼來自於超智慧文明的風莯和雲阿不能和解,他們這麼鬥個你死我活到底有什麼意義?
當然,風莯就是部落的信仰,她的決定不容更改,更沒有人去反對。
陳言並不想參加戰鬥,他身上受過很多傷,這也是他能讓眾多族人信服的關鍵,可是每個人都會死,他也會死,兩部落征戰的過程中死了很多人,他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幸運,為什麼原本是溫和派的風莯不阻止這一切,為什麼要讓這麼多人成為風莯和雲阿信仰衝突的犧牲品?
戰爭的那天終於要來了,蘭阿思和荒木約戰於索姆河,五天後一決生死,勝利之人統治整片大陸,即便他們還不知道荒蕪之外是否還有別的部落……
風莯答應了約戰,荒木部落的族人都及其激動,他們不會拒絕,仿佛從出生就在等待著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