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的海麵上,三道身影徐徐前行,一路走來,師生三人沒有說過一句話,氣氛顯得很是尷尬。為了消除彼此間的芥蒂,林路率先打破了沉默:“獨孤導師,問你個問題,學院沒有船嗎?為什麼非要我們踩著海麵過去?”
獨孤鶴頓時拉長了臉,棱角分明的麵部顯出幾分僵硬,好像碰到了什麼忌諱:“有船,隻是我不喜歡坐船。”
林路跟在後頭,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變化,稍有興趣地問道:“為什麼呢?”
獨孤鶴陰沉著臉,隻覺這小孩話真多,什麼事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真想拿根針線將嘴給他縫上,過了許久,他才不情願的說道:“我暈船。”
艾麗莎瞪著他,叫嚷道:“趕緊是你這家夥暈船,才害得我們沒船坐啊,還以為是學院的規矩呢?”想到往後就要在這種老師的訓導下修行,就覺得一肚子氣。
林路也是有些無語,心想:“校方怎麼安排的,由他訓導我們兩個靠譜嗎,能不能換個人啊。”
獨孤鶴加快腳步,獨自走在前麵,但覺這兩個小家夥十分惹人厭,唯有等到正式訓練時,在想辦法整治他兩,消消心中的悶氣。
師生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各有各的計較。沒走多久,海水的顏色越來越深,獨孤鶴突然放慢腳步,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二位,這裏屬於深海區,時常有海獸出沒,被吃掉的話,我可不管。”
林路呼吸一緊,不禁背脊發涼,要是真遇到海獸,他們可對付不了。
“我們在它們頭頂上方走來走去,不被吃掉才怪,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們嗎?”艾麗莎想想就來氣,頂了一句。
獨孤鶴滿不在意,說道:“屏氣凝神,耳朵、鼻子、眼睛,全身每一處肌肉,都要有效地利用起來。用心去感知海底的動靜,包括魚蝦的遊動,水流的變化,若發現異樣,立即示警。”最後還淡淡的補上一句:“祝你們好運。”說完邁步便行。
無奈,林路和艾麗莎隻好照做,但始終處於一種很緊繃的狀態,無法放鬆警惕。海底的魚蝦紛紛進入了他兩的感知範圍內,當然這個範圍是有局限的。二十米,已是他兩此時能夠達到的極限數字了,再想深入半尺,亦難辦到。
相反獨孤鶴卻有所不同,他的感知能力可以深達三百米的海下,周遭百米方圓,隻要出現一絲異樣氣息,都逃不過他的感觀。
師生三人在深海區走了半晌,獨孤鶴忽又停下腳步,默默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林路看了看海島的方向,又看了看他,叫道:“你要去哪兒,學院不是在前麵那座島上嗎?”
“小便。”獨孤鶴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毫無避諱。
“搞什麼鬼!”艾麗莎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拽著行李,怒氣衝衝的走了,不等獨孤鶴方便完,自行朝著海島的方向而去。林路哭笑不得,緊跟而上,給她講些有趣的事情,緩解尷尬。
“什麼破導師,真受不了。”沿途艾麗莎一直喋喋不休,對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導師的人,十分不滿。林路想從中調解,卻被她打斷,並威脅道:“你要是再幫他說話,我不理你啦。”林路看著她生氣的模樣,隻好從權。
“小心!”
就在這時,兩人肩膀一緊,被獨孤鶴提起,縱入半空。隻見海麵突然出現一個巨大漩渦,大量海水倒灌,被吸了進去。
一個龐大的黑影破水而出,直有一座小山那麼大,張開血盆大口,就朝他三人咬來,一排排尖銳而鋒利的鋸齒狀牙齒森然排列在口腔邊緣,駭人眼目。
這是一頭巨型虎王鯨,凶殘成性。是奧斯大陸最大的海洋生物之一,棲息在海底深處,一旦發現獵物,就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張開巨大口腔,伴著海水一並吞下,幾乎百發百中,絕難逃生。
天空之上,飄下幾片羽毛,獨孤鶴背後不知何時生出一雙黑色羽翅,足有一丈多長,雙手老鷹抓小雞般提著林路和艾麗莎。倘若不是他及時出手,於危急中救起二人,恐怕這兩個小家夥早就命喪虎王鯨之口了。
饒是如此,林路二人仍嚇得臉色發白,此時方知,剛才一隻腳已踏進了鬼門關,不禁對身後的導師感激萬分。
虎王鯨一咬撲空,掉頭又栽入大海中,白花花的水浪翻起兩丈多高。
相比林路二人的慌張與驚恐,獨孤鶴卻顯得格外冷靜,絲毫沒有因為虎王鯨的強大而動搖,但也不敢掉以輕心,雙翅撲哧撲哧扇了兩下,提著林路和艾麗莎又騰高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