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個俯臥撐,一個小時內必須完成,否則加倍處罰!”獨孤鶴沉著一張臉,怒喝道。
“啊!就這麼簡單?沒問題。”林路愣了愣,還道是自己聽錯了,一個小時五百個俯臥撐,對他來說並不算難。生怕獨孤鶴會改變注意似的,當即撲伏在地,做起俯臥撐來。
“一、二、三、四……”
獨孤鶴打斷道:“等等,我說開始,才開始。”走到兩口水缸麵前,故意挑了水量最滿的那缸水,抓住缸口,運勁托起。水缸加上滿滿的一缸子水,隻怕足足有五百來斤,但他托在手裏,卻也不見得如何吃力。
林路的小臉皺成了苦瓜,隻嚇得心中突突亂跳:“不會是要壓我身上吧!”
“用得著這麼狠嗎?”艾麗莎也嚇得不輕,早知道這口水缸,會成為懲罰林路的工具,就不該把水添這麼滿了。
“腰挺直,灑一點水出來,就從頭做起。”身子猛地下沉,獨孤鶴果真把水缸壓在了林路背上。身上一下子多了五百斤的負重,林路哪裏吃得消,手臂都在顫抖,隻得咬緊牙關挺住。做了不到十個俯臥撐,已汗流浹背,氣喘咻咻。
艾麗莎看不過去,抗議道:“獨孤導師,你的處罰是不是太重了些。負著滿滿的大缸子水做俯臥撐,別說一個小時,天黑也完不成吧。”
獨孤鶴斜了她一眼,神情冷冷的道:“這已經是最輕的了,往後犯錯,還有更重的等著你們,如果接受不了,就卷鋪蓋走人!”
看著十分吃力的做著俯臥撐的林路,艾麗莎心中不忍,挺胸道:“我們是同一個組,理應同甘共苦,我替他分擔一半總可以吧。”不待獨孤鶴答應,當即撲伏在地,撐起身子,道:“別小瞧我,把那邊的水缸也壓我身上吧。”
獨孤鶴也不答話,運勁托起剩下的那口水缸,就往她背上放落。這水缸是林路負責的那一口,雖然水量少了五分之一,卻仍有四百來斤重,也夠艾麗受的。
在這期間,林路已做了三十個俯臥撐,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勉力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很是吃力的道。“艾……艾麗莎,你這個傻……傻瓜,幹嘛……幹嘛自討苦吃。”一道道汗水,淚珠似的,劃過他鮮嫩俊俏的臉頰,墜入草地。
艾麗莎挺直腰杆,強行撐住,盡量不讓背上的負重壓彎她的脊梁,口氣堅決的道:“就一口缸算得了什麼?我背負的東西,可比它沉重多了。你大可不必為我擔心,我們早早做完,早早休息。”
林路心下好生感激,默默的點了點頭。
“艾麗莎你真好。”
艾麗莎忍不住微微臉紅:“別廢話,看誰做的最多。”
樹影婆娑,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麵頰上的汗珠彙聚成河,在下巴處集結,如注而下。隻覺背上的水缸越來越沉,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呼吸粗重,肺部仿佛像火燒一般灼熱,四肢酸軟乏力。
獨孤鶴弄來一根母指粗的竹子,剃著枝丫。見此場景,林路和艾麗莎眼睛睜的極大,心生畏懼,心想:“難道要挨棍子?”不由得一振,瞬間回複了體力似的,忘卻了疲憊,加快了做俯臥撐的速度。
“九十四、九十五、九十六……”
艾麗莎不敢懈怠,心想:“獨孤鶴允許她替林路分擔一半的懲罰,也不算太不近人情。然而棍棒教育的理念,實在是粗暴了些。”
“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三……”
林路咬牙加快了速度,努力讓自己多做幾個,這樣艾麗莎就可以少做一些。本來讓一個女孩替自己分擔責罰,就已然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再連累她挨打,就更加過意不去了。
漸漸的,他倆身下的草地已被汗水濕透,現出一個人形汗漬。兩人胸腔劇烈起伏著,喘息的不行,連視線也模糊了。每多做一個俯臥撐,就覺得背上的水缸加重了一分,宛如千斤銅爐,萬斤巨岩,一次比一次重。
兩人的身體,顯然到了極限,完全靠著意誌力的力量,才能繼續堅持下去。直至最後一絲體力被抽空,噗通兩下,先後累癱在草地上,才停止了動作。清了清個數,林路做了二百八十六個俯臥撐,艾麗莎做了二百一十四個俯臥撐,加起來剛好有五百個俯臥撐,時間也正好是一小時。
見二人累倒,獨孤鶴道:“差不多了。”右手抓起林路的後領,左手抓起艾麗莎的後領,邁開大步,發足便行,如紙鳶般向前飄出數丈,直向森林內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