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道塞爾學院,校醫室。
橘紅的晨光穿過玻璃窗,將整個房間染成了欣欣向榮的鮮紅色。
林路做了個夢,夢中他回到了八歲,天空上有一輪太陽,烈焰萬丈,烘烤著大地。
前方有一道峽穀,深不見底,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吸引著他,往峽穀靠去。
四周一片荒蕪,黃沙漫漫。他站在峽穀邊緣,凝視著隱藏在黑暗中的穀底。
一雙擇人而噬的饑渴眼神突然睜開,穿透了黑暗,死死盯著他。
林路一驚非小,腳下一滑,失去重心,便往穀底跌去。
“啊……!”
峽穀很深,寒風撲麵,他身子不停下墜,雙手在空中亂抓,試圖抓到一顆救命稻草。
“沒用的,沒用的,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你渴望力量,而我就是你的力量。”一個聲音空空洞洞,在他耳邊呢喃。
黑色火焰自穀底躥起,像一頭魔獸,將他包裹、吞噬。
“不要,不要,不要……!”
林路拚命掙紮,想要擺脫火焰的糾纏,兩隻手在空中亂撈亂舞。
“林路,林路,你快醒醒,隻是個夢。”見床上的林路被夢魘住了,艾麗莎緊緊抓住他的手,給他安慰。同時分出一隻手去,替他拭去額上冒出來的一顆一顆冷汗珠子。
林路忍不住叫了一聲,醒了過來,神情有些茫然:“我這是怎麼啦?我怎麼會在醫務室?”他於昨晚發生的事,似乎沒有半分映像。
“你忘了嗎?你和習穆炎遇到了校園殺手,差點就沒命了。”見林路醒轉,艾麗莎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地來。
“校園殺手?”
林路聽後一愣,晃了晃有些模糊的腦袋:“我好像確實被攻擊了,然後就暈了過去,之後的事就不太清楚了。”
“萬幸你沒受什麼傷,習穆炎就參了,現在還在昏迷中。”艾麗莎緊鎖的眉頭微微鬆開。
林路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溫和的笑道:“我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會不會替我難過?”
“你說呢?”艾麗莎輕笑一聲。
林路道:“我想你肯定會難過,因為那樣你就變寡婦了。”
艾麗莎故意板著臉,道:“什麼寡婦不寡婦的,美了你!”
獨孤鶴斜靠在門口處的牆上,雙手抱胸,目光一直停留在兩個小家夥身上。
林路這才注意到他,不禁有些吃驚:“啊!獨孤導師,你也在啊?你啥時候回來的?”
“今早就回來了,我不在期間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獨孤鶴打量著林路,說道:“沒什麼大礙的話,隨我去一下學院長的辦公室,就昨晚發生的事,她有話要問。”
“好的。”林路翻身下床,跟著獨孤鶴出了校醫院,來到學院長的辦公室。
卯月紅站在窗邊,凝望著操場上的學員,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隻三眼烏鴉停靠在她的肩上,見林路等人進來,“嘎”的一聲,飛走了。
“那是……冥鴉麼?”
一種可以任意穿梭冥界與現世的烏鴉,傳說是死神的信使。林路在姐姐經常翻閱的一本叫做《玄中記》的古書上見過,上麵繪製的圖畫和他見到的這隻烏鴉,相差無幾。
卯月紅回過頭來,目光落在林路身上,微笑的望著他,神情關懷:“覺得身體怎麼樣?還有什麼不適的症狀嗎?”
林路道:“沒有,我的恢複能力極強,不用擔心。”
卯月紅點點頭,說道:“昨晚之事我們正在調查之中,害你受傷真是抱歉,校方會盡快抓到元凶,給你以及習穆炎一個交代。”
林路一臉苦惱,道:“習穆炎沒什麼危險吧?昨晚的事情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可能無法提供什麼有利的線索。”
“性命無礙,多虧他在關鍵時刻,利用家傳秘術將自己的心髒往左稍稍移了一寸,方才保住性命,輸了幾袋血,氣色已然好轉,估計今晚就能醒來。”
“那我就放心了。”林路鬆了口氣,隨後想起一件事,補充道:“不知是不是玄龍武道會派來的人,我和艾麗莎來學院之前,他們還派人追殺過我們。”
卯月紅坐在辦公桌前,沉吟著,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我聽說他們會中也有不少能人異士,就著天黑潛進學院,也不算太難。”
聽到此處,林路斜眼瞧著卯月紅,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情:“我說院長大人,我們學院的防衛工作未免太差了吧?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來,怪不得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卯月紅淡笑道:“我們隻是一座學院,你以為是政府部門的隱秘機構?還是警衛森嚴的帝國心髒?需要三步一崗,十步一哨,各種奇門陣法層層包圍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