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鍾後,眾人便看到了軍用吉普。
雙方緩緩減速,相距五十米時便已徹底停了下來。吉普上下來個士兵,謹慎地端著槍走向重卡,就連保險都已打開。離得近了,他才看到軍車上坐著的不是戰友,而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
“幸存者?”士兵微微皺眉,高聲道,“喂,這車上原本的人哪兒去了!”
朱石搖下車窗,陪笑道:“同誌,我們都是普通群眾……”
“問你話呢,少特麼跟我扯沒用的!”士兵打斷了他,毫不猶豫地抬起自動步槍,槍口直指對方腦袋,“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朱石瞳孔一縮,麵上仍舊帶著笑。
“同誌,我們也不知道車上的人去哪兒了。你看,我們這家人都是出門旅行的普通群眾……”
“車在哪兒找著的?”士兵再次打斷他的話,餘光瞥見了車廂上天空之王抓出的凹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快說!”
“一百多公裏外的小村子。”朱石眸中透出一絲冷意,長歎道,“那兒隻有車和散落的槍,至於人……我們真沒看見。”
“……艸!”士兵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臉上浮現出猙獰之色,“又特麼死了一波!班長,你都聽到了吧?這些幸存者怎麼辦?”
無線電耳機裏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冷冷地道:“放他們過去,讓營部的人處理。”
士兵點點頭,槍口朝後甩了甩,不耐煩地道:“順著大路往後麵開,十公裏左右就能看見我們的大部隊了。還愣著幹嘛呢?趕緊走啊!”
士兵反身走回自己的車,口中還罵罵咧咧的低聲自語。
“特麼的,又是群光吃飯不幹活的煞筆!”
朱石搖上車窗,示意胡雪雯開車。
“看來情況不妙啊。”他麵上笑著朝軍用吉普上的人點點頭,口中卻說著冰冷的話,“說好的軍民一家親呢?”
“六天。”胡雪雯微微苦笑,“短短六天的時間,軍隊就開始腐化了麼?”
“總比我們日本的自衛隊強。”柚木四葉雙手按在膝頭,就像個大家閨秀,“我弟弟在關島服過兵役,聽他說,自衛隊幾乎爛到了骨子裏。士官欺負士兵,老兵欺負新兵,美國兵欺負所有日本兵和日本人。他們就是群蛆,丟盡了昭和男兒的骨氣,甚至還給美國人帶路!用中國話怎麼說的來著……日奸?”
她握緊橫在腿上的長刀,麵上盡是厭憎。
“無論如何,中國的軍人還會為守護民眾而戰。他們大概隻是為戰友的死傷而痛苦,為找不到通往希望的道路而彷徨……吧。”
朱石和胡雪雯對視一眼,忍不住尷尬地道:“我怎麼覺著……你比我還像天朝人呢?”
“我是左翼,平時就很崇拜天朝文化。”柚木四葉語氣平靜,理所當然地道,“首領,該由你來帶領他們。唯有你才能指明方向,不讓優秀的軍人誤入歧途。”
“咳咳,”朱石咳嗽一聲,被本子畫師這記無形裝逼弄得臉紅脖子粗的,“咱們還是先說說一會兒咋整吧……我怕是壓不住自己這暴脾氣。”
胡雪雯看了看被武士道精神毒壞腦子的柚木四葉,扭頭對朱石道:“收槍是肯定的,說不定連車都會被收走。到時候老朱你就見機行事,要是連營部的人也爛到了骨子裏……放手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