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遷徙車隊的另一側突然傳來震天巨響，人類的慘叫與炮彈的呼嘯緊隨其後。其中還夾雜著螺旋槳越來越快的旋轉聲，以及履帶碾過水袋的爆碎聲。
“發生了什麼？”人事局長剛要發作就被這異狀打斷，不得不把“開槍”這兩個字吞回肚裏。外麵響動如此巨大，即便不是進化者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明顯發生了不妙的事情。
這時候再對朱石發難，妥妥是要被人穿小鞋的。到時候一頂“不顧人民安危”的大帽子扣下來，他就算一時沒事兒，日後也免不得惹上身腥氣。
“首長，我們要不要先離開？”一個親信武警湊到局長身邊，低聲道，“進化者宿營地離外圍防禦圈太近了。”
“情況不明，你就讓我逃跑？！”趙秉忠滿腔怒火無從發泄，直接撒到了旁邊武警小戰士的頭上，“你到底長沒長腦子，就不知道先去問個清楚再來說話嗎！”
年輕的武警小戰士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卻連擦都不敢擦，狼狽地退到了後麵。
“嘖，這氣味……”朱石動了動鼻子，喃喃自語道，“土腥味好重，是從地下鑽出來的？數量很多，幾乎彙成雲霧了——變異蚯蚓的族群。”
犬科動物的嗅覺乃是陸地生物之冠，最遠可以聞到三公裏外的氣味。變異犬更是極端強化了這一天賦，五公裏內的氣味完全逃不過他的鼻子。
“嗯？還有其他的？”朱石微微皺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混雜在變異蚯蚓之中，“腥氣，源於水……魚類？不，應該是兩棲爬蟲。不過為什麼還夾雜著動物的腥臊氣？最濃的是血腥味，它到底殺了多少變異獸。”
“話說，真香啊……好想去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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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徙車隊外圍。
軍人們亂做一團，惶恐地四處奔逃，完全無法組織起成規模的反抗。到處都是不斷鑽出地麵的黑底紅環長條形怪物，子彈打在身上僅能爆出朵朵血花。而它們口器一翻，便能將戰士咬成兩截。
短短數分鍾之內，一片防區就徹底淪陷，化為生者莫入的血海地獄。
這根本稱不上戰鬥，這隻是屠殺。
“支援，我們需要支援！”之前曾被朱石嚇退的連長縮在裝甲車後，頭上的帽子不知丟在了哪裏，滿頭滿臉都是血和塵土。先鋒部隊是輪換製的，執行完一天的任務之後，他們就會換下來，去較為安全的後方執勤。
可現在一看……這世道無所謂前線後方，處處都是要人命的戰場！
“重武器，火箭炮，要……”
連長瞳孔突然一縮，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為了節約能源，軍方的外圍營地並未安置太多照明設備，隻在中心點放了台大功率探照燈。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篝火，每隔二十步便是一個，仍舊能把周圍映得一如白晝。
那些三四人才能合抱的大蚯蚓仍舊在不停地屠殺幸存者，但有那麼幾隻卻頗為詭異。它們沒有加入盛宴，反而爬向了照明設備和火堆。
數秒之後，一切光明盡消，僅剩下半月投下的幽幽清光。
“……指揮部。”連長咽了口唾沫，聲音艱澀地道，“這些怪物……有智慧！”
“畏懼火焰”是銘刻在野獸基因內的本能，放在平時，它們躲避還來不及。可現在呢？這群怪物竟自發地往火堆上撲，哪怕被燒得皮開肉綻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