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像糾纏在一起的麻繩,即彼此獨立,又相互緊貼。
交往,便會帶來紛爭。
“頭兒,這都一個小時了。”朱石身邊不止站著孫星遮,還有其餘二十七人。雖然數量不到五十,但用猴哥的話來說,“全都值得信任”。
說話的是個皮膚呈古銅色的壯漢,麵相頗為年輕,脖頸上還掛著個狗牌。他上身穿了件黑色兩股背心,下麵套著條單薄又髒兮兮的運動褲,露出精悍的腱子肉,仿佛完全無視了逐漸降低的氣溫。
“他們不會放咱鴿子吧?”
“別著急啊兄弟。”朱石上下打量著對方,“以前當健身教練的?”
“呃……”男人看著十分剽悍,說話倒顯得憨憨的,“頭兒,說出來了你可別笑話……我是工地上搬磚的。”
“林文衝是我發小,還是網紅呢。”孫星遮似是怕新首領看低了對方,連忙解釋道。
“甭管以前幹啥的,現在大家都隻有同一個身份——幸存者。”朱石耳朵一動,微笑著道,“讓大家做好準備,別墮了氣勢。”
一輛裝甲指揮車從遠處開來,很快就衝到眾人麵前。然而對方似乎沒有刹車的跡象,車頭迎麵撞向黑子。這種車的自重和防禦力都十分可怕,變異獸挨一下也得骨斷筋折。
“又是這套。”朱石無語地搖搖頭,安撫了有些焦躁的大狗,“就不能來點新花樣?”
裝甲指揮車前輪驟然急停,一個漂亮的甩尾頓在大狗之前。論壇揚起了漫天塵霧,泥沙劈頭蓋臉地撒向眾人。
“嗯,新花樣。”朱石抹了把臉,麵無表情地自語道,“特麼的,愣頭青。”
車廂後蓋緩緩打開,一個身著野戰軍裝的人當先跳了下來。此人身形高大,看著大概有三十來歲,眼角眉梢總是微微挑起,透著股高高在上的戾氣。偏偏腹部卻將軍裝撐得稍稍鼓起,像是還沒發育完全的啤酒肚。
他一邊扇著手,一邊皺眉望向朱石。
“就你們幾個?”
“這些人就足夠了。”朱石翻身下狗,平靜地道,“我一個人,就能頂……”
“少特麼廢話,一會兒聽我指揮。”那人無禮地打斷了對方,不耐煩地說,“我告訴你小子,軍令如山,違令者死!子彈可不長眼睛,懂不懂?”
朱石瞥了眼指揮官的肩頭,同樣是黑底金穗,一顆金星。
“這位少將,你似乎還沒搞清楚……”
“叫誰少將呢?”那人眼睛一瞪,凶狠地道,“要叫將軍大人,你懂不懂上下尊卑?”
“唉……”朱石無奈地歎了口氣,雙腿猛然爆發出無窮巨力。他和少將之間隻隔了不到五米,哪怕常人也能一個箭步竄過來,更何況是頂尖捕食者的人類形態?
在車上的士兵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緊緊握住少將的脖子。
“我收回前言,你不是‘似乎’沒搞清楚現狀,是根本沒長腦子。”
朱石手臂都沒怎麼用力,便輕鬆將對方提了起來。
“唔……放……”少將死命地拍打著男人的胳膊,腳尖拚盡全力地想要觸碰地麵,臉都被憋成了豬肝色。那一百六七十斤重的身子仿佛隻小雞仔,就連掙紮的動作都和野獸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