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個原始部落的頭子，值得連命也搭進來？”魏國民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不解地問道。
王司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值得。”
“人生在世，長的能活個百載有餘。可七、八十歲之後，你我別說下墓，怕是老得動都動不了一下，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抬起左手，看著掌心的紋路。
“為了吃？為了喝？為了追憶往昔的冒險，還是單純地……就那麼‘活著’？老魏，我不知道答案。”王司抬起頭，目光堅定如鐵，“但我心裏明白，人活著就該有個目標，孜孜不倦地去追求。最後要是能在實現目標的那刻合上雙眼，也能是笑著的。”
魏國民沉默片刻，低聲道：“旁人可沒什麼‘目標’，不也一樣活著嗎？”
“因為對芸芸眾生來說，‘活著’本身就是‘目標’。刀子紮在肉上會疼，繩索勒住脖子會窒息，所以沒人想死，自然都要‘活’。你看這災難後的人群，吃不飽穿不暖，喝口水都能嚐到血腥味，可他們不也一樣在‘活著’？這是趨利避害的本能，人人都有。”
王司頓了頓，眸中閃著奪目的光彩。
“然而世上總有那麼一小批人，可以為了‘目標’拋棄生命！抗戰的時候，多少戰士硬頂著日寇的子彈和刺刀往前衝，哪怕是死也要拉敵人陪葬？我沒那麼偉大，可我也有願意為之放棄一切的東西！”
他伸手一指旁邊的黑市方磚，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你看到了嗎，老魏？這是炎帝留下的東西，咱炎黃子孫根源上的老祖宗留下的遺產！不親眼看一看，我死了也不瞑目！”
王司深吸口氣，認真地道：“老魏，我知道你是最頂尖的那批進化者，根本就不怕什麼劇毒，現在出去也不會死。出去吧，帶著我的那份兒一起活著。逢年過節的，給我和咱爸媽燒點紙錢也就行了。”
“……你在說遺言？”
王司微微一笑，灑脫地道：“你就當遺言聽。”
魏國民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突然踹了摯友一腳，接著直接將他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老魏，你這是幹啥？”王司腦袋懵懵地，麵色倏忽大變，“你難道還想把我帶上去？！”
“帶個屁！”魏國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我，你特麼連下都下不去，餓死在這裏嗎！”
“而且你丫挺的也想享受炎帝待遇，死在人家祖墳？可給你美的，我特麼非把你弄出去不可！知道嗎，你要是死了，我絕對會把你就地挖坑埋掉！”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下脫衣服，蠻橫地塞進對方懷裏。
“特麼的，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拿住，我可不喜歡光著膀子果奔！”
板寸頭一身肌肉棱角分明，胸口和背上遍布著縱橫交錯的傷疤。其中即有子彈和弩箭射出來的小洞，更有刀劍這類冷兵器的劃傷。
他握緊雙拳，指關節“哢哢”作響。下一刻，其肋下肌肉驟然向外凸起，將皮膚撐得晶瑩若紙。透過表皮，甚至能看見裏麵飛速凝固的慘白骨骼，以及密密麻麻的血管。
“噗——”
一聲輕響之後，三對棕色的修長節肢便撐破了表皮，傲然舒展開來。其長度足有一米，共有兩個關節，將節肢分為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