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不會這麼輕鬆。”朱石聞言之後反而輕鬆下來，頗感興趣地盯著羅佑，“正好能給我個多秀秀自己的機會……你會用什麼方式反擊呢？”
負山巨獸沉默不語，像是座雕塑似地凝固在原地，宛如真正的山。墨綠色毒霧已經擴散到周邊，大半個軍事基地都被籠罩其中，色澤卻沒半分變化。
“羅佑，我知道你聽得見。”朱石支起上半身，好整以暇地道，“在等著毒霧變淡，對不對？哈，我勸你還是死心吧。剛剛那口毒液可是我毒腺裏的全部存貨，風勢妥當的時候毒死幾十萬人都不成問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暗自醞釀起第二口毒液。毒腺裏儲存的毒液當然不會一口氣全噴出去，事實上剛剛那發隻占了總量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但能毒死整個遷徙車隊所有人這話卻並非誑語，而是真的能做到。
在麵對頂尖捕食者時，人類就是如此無力。除了被宰殺，幾乎找不出第二條路來。
“四葉，雨詩，趕緊躲進地下設施，讓羅香封死所有通風口。”朱石收束聲線，謹慎地低語道，“我記得以前哪本書裏講過，核武器都有保險措施，應該不會被震蕩波誘至殉爆。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得加緊小心。”
“是，首領！”柚木四葉躬身行禮，“龍壤”鏘然出鞘，一劍劃開毒雲。她身如靈猴，幾下就攀上了圍牆，迅速消失在地道入口。
何雨詩卻沒離開，隻是在原地溫柔地笑道：“石頭，我留下來陪你。”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朱石心中皺眉，聲音不免嚴厲起來，“魔蛇的毒觸之即死，見血封喉，你扛不住的！”
何雨詩眨眨眼睛，俏皮的樣子頗像自己妹妹，卻多了些成熟的韻味。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她不退反進，直接鑽進了墨綠雲霧之中，甚至還深深地吸了口氣。
“呼——香香甜甜的味道，倒有些像巧克力。”何雨詩長舒口氣，看不出絲毫異狀，仿佛周圍那些並非要人命的東西，“石頭，可別小看我呦。”
朱石目瞪口呆，第一次見到能在自己毒霧中生存的生物。要知道魔蛇都解不了這毒，吸進肺中之後一樣要和其他人似地下地府見閻王。
然而現在的情勢讓他沒法兒繼續悠閑的思考，那團擴散的霧氣正在向遷徙車隊蔓延而去。雖然劇毒的生物活性隻能維持一小時左右，但這段時間已足以殺死數以十萬計的人類。
“自己拉的屎，果然還得自己擦。”朱石搖搖頭，迅速遊曳到前線陣前，貓爪驟然一揮。這次他沒突破音障，厚實的爪子僅僅隻掀起一道牆似地狂風，瞬間便將毒霧吹到遠處。
羅佑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終於放棄了嗎？”
“不然呢？留著過年？”朱石吐了吐信子，略顯無奈地道，“特麼的，我算是理解那句老虎啃烏龜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了……根本無從下口啊。”
“乖乖被我殺死不就好了嗎？”羅佑扯起嘴角，露出抹嘲諷地冷笑，“掙紮個什麼勁……”
“砰——”
一聲脆響過後，何雨詩呆愣地垂下胳膊，女式小手槍冒出縷縷硝煙。
“不會吧，子彈打在眼睛上……竟然被彈飛了？”
羅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屑地道：“人類，你以為我沒發現你的小動作嗎？告訴你，我這身皮可是硬的很。想用火器勝過我，至少搬出重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