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銘的生命特征已經消失了。”朱司令從PDA上收回目光，緩緩抬起頭，如釋重負地道，“大功告成。”
“你就這麼確信？”全身都藏在黑色圍巾裏的男人如是說道，聲音雖然和之前那個融成血水的家夥完全不同，語氣卻如出一轍，“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可不想被朱石殺個措手不及。他那人雖然有點傻乎乎的，但發起怒來……沒人能承受得起。”
“我的親孫子，我還不了解嗎？”老人靠在柔軟的背椅上，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他表麵上的進化能力是製造慢性毒素，實則全身都是劇毒，連腦漿都不例外。不管是被射殺還是咬殺，隻要他真的死了，維持肌體結構的基因就會崩潰，令體內的液體變成氣態，毒死周遭百米內的一切生物。”
“你挺清楚麼。”那人桀桀怪笑，言語裏透著淡淡的嘲諷，“恐怕你孫子也沒想到吧，自己出於好心的告誡竟會成為催命符，而且出賣他的還是親爺爺。”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要是一直在意細微的得失，我早就被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了，怎可能笑到最後？”老人平靜地說道，仿佛死的並不是自己親人，而是丟了個工具。
“倒是你，還不準備動手嗎？”
“朱石一死，剩下的事就沒必要著急了。”男人雙手枕在腦後，輕鬆地說道，“朱司令，你想當個什麼官兒？”
老人微微皺眉，有些不滿地道：“現在是悠閑度日的時候嗎？別忘了，胡家的女娃娃還活著呢。”
“就她？翻不起什麼風浪。”男人圍巾下的臉露出淡淡笑容，胸有成竹地說，“整個東北防禦圈都掌握在我手裏，憑她那點人手……過來就是送死。再說了，朱司令，你以為我會沒有安排？”
“哦？你還留了一手？”老人抬起眼皮，饒有興致地道。
“我說過的吧？政治部進化者基本都被我籠絡了一遍。”男人翹起二郎腿，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自古以來，識時務者為俊傑。肖藍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就算仗著朱石的威風也難以掌控人心。他們以為固若金湯的進化局，實際上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嘶……你這招釜底抽薪，夠狠辣的。”老人倒吸口冷氣，完全沒想到對方的城府竟深沉到如此地步，“也就是說，胡家的女娃沒活路了？”
“別小看進化者啊，司令。”男人瞥了他一眼，渾濁的眼球黯淡無光，完全不似活物，“吳斌能感知氣流，靠的不是進化能力，而是蝙蝠的超聲波天賦。他可是從重災區裏殺出來的人，極少數能用出完全獸化的強者。出其不意之下，日本人和高中生絕不會是他的對手。再加上其他人居中策應，殺光朱石的狗腿子根本不成問題。”
“自助聯盟呢？”老人再次問道，言語中滿是試探，“何雨詩是朱石的青梅竹馬，難道不會為自己的小情人報仇？”
“她是個聰明人，”男人聲音中帶上了一絲不耐煩，咄咄逼人地道，“比軍方高層聰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