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的火光遮擋了朱石的視線，濃鬱的硝煙讓他幾乎喪失了嗅覺。而在槍炮的轟鳴聲中，聽覺也難以分辨出細微響動。
“蘇弈秋，左蕊，”朱石厲聲咆哮著，聲音響徹四野，“給老子滾出來！”
士兵們躲在掩體後，發了瘋似地傾瀉彈藥。金屬風暴打得他睜不開眼睛，胸中怒火愈來愈盛。
“艸你娘個腿的，都活的不耐煩了是吧？”朱石嘴角滿是血跡，長尾就地一甩，“都特麼給老子去死！”
營帳、汽車、沙袋、人體……在無窮怪力麵前，這些東西像是石子似地一撞就碎。狂風呼嘯而起，吹得極遠處士兵搖晃不止，稍近一點的更是飛上了半空，“啪嘰”一聲摔成了肉泥。
頃刻之間，人類陣地就空出一大塊，槍炮頓時止歇。幸存的普通人類或是登上汽車，或是邁開雙腿，不顧一切地想要逃離出去。漫山遍野都是人影，唯獨峽穀入口處見不到人煙。
“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滾開！”朱石盯著人群，惡狠狠地吼道，“誰擋在老子麵前，誰就要為蘇弈秋和左蕊陪葬！”
士兵和武警咽了口唾沫，有的人跑了，但絕大多數人都在堅守陣地。他們悍不畏死地抬起武器，不停地射出彈藥。
“不自量力。”朱石怒極反笑，蛇口大張，喉嚨驟然縮緊，“滾去地獄見閻王吧！”
肌肉猛地擴張，巨力推動囊中液體。一道道墨綠色水箭射進人群，“噗”地一聲爆散開來，化作濃鬱的霧氣。武警和士兵捂著脖子，喉嚨裏“咯咯”直響，眼珠像要瞪出來似地，一批批撲倒在地。
他還不滿足，胸前貓爪呼地揮動。空氣被壓縮，形成利刃，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橫掃而過。僥幸沒被毒死的人統統被懶腰斬斷，其中既有士兵，也有普通人。
“都特麼給老子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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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弈秋滕地站了起來，麵色慘白如紙。
“朱石？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弈秋，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左蕊茫然地看著她，臉上滿是絕望之色，“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他絕對會把我們吃掉！”
“不，還有辦法。”蘇弈秋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定還有生路！”
之前那上萬狂熱者士兵在留下近半人手後衝進了樹海基地，很快就沒了聲息，可能已經撤退到了後麵的山裏。可是還沒等她清點損失，接收勝利果實……朱石就活蹦亂跳地跑了回來。
“士兵和武警還能頂上一會兒。”蘇弈秋想了想，毅然道，“左蕊，帶上你女兒，咱們領人撤進樹海基地！”
從災難降臨的那天起，國家的暴力機器就一直在打敗仗，士氣基本維持在不崩潰的底線。所以她在下令屠殺自助聯盟時閉上了一隻眼睛，沒有給出確切的終止時間，一手導致了後來的大屠殺。
作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她知道什麼時候該放縱士兵的欲望。當槍口噴出的子彈射進人類肉體時，當士兵看到手無寸鐵的一般平民像割麥子似地一茬茬倒在自己麵前時，隻有當血和人命糊住心靈時，才能讓士兵找回勇氣……無論那些人是否曾為自己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