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又想做什麼？”縮在基地裏的幸存者瑟瑟發抖，茫然無措地看著魔蛇，“想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朱石扭頭看了看身後，火焰與煙塵遮蔽了視線。可他很清楚，地上盡是死屍。
數萬？
十數萬？
早已數不清。他隻知道，塞滿了整個基地的人僅剩不到五萬。或許有人趁亂逃進了山裏，但再多也不會超過三萬人。
東方防禦圈，基本被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不用我繼續出手，末日也要到了。”朱石吐了吐信子，眼眸中看不到絲毫感情，“你們不是喜歡耍小聰明嗎，不是總想著爭權奪利、拚了命也要把老子拉下來踩死，自己當大領導嗎？繼續玩啊，趕緊享受你們人生中最後的娛樂啊！”
不知何時，峽穀入口處悄然出現了淡淡的紅點。起初，它們不過是一兩雙。然而眨眼的功夫，數量就增殖到了可怕的程度，一眼看去幾乎隻能見到紅色，如同無垠的海洋。它們摩肩接踵，一個個兒都瞪著猩紅的小眼睛，貪婪地望向血肉磨盤似地戰場。
“雪雯大小姐，咱別鬧別扭了。”朱石歎了口氣，低聲道，“趕緊出來，咱們突圍吧。”
那些紅點攝於魔蛇的威勢，不敢太過靠近。然而數量一旦上去，就總會出現變數。膽子大的變異獸再也忍耐不住腹中饑餓，一點點蹭到戰場邊沿，叼起具屍體便“跐溜”一下縮回了族群本陣。
有了第一隻嚐到甜頭的探路者，自然就會出現第二隻、第三隻。慢慢地，它們膽子越來越大，甚至懶得再往後退，直接就地啃食起人類的屍體。
借著火光，人們終於看清了怪物的真身。那是一隻隻身體呈錐形的怪物，沒有犬齒，但大牙卻像是門板似地突出上唇，身後還拖著無毛的細長尾巴。最小的變異獸也比狗大了一圈，最大的甚至可以比擬虎豹。其數量何止成千上萬，恐怕已達到了十萬百萬之數。
胡雪雯最擔憂的“大膽推測”——鼠潮，終於成了真。
“雪雯大小姐？”朱石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急促地道，“快點出來啊，在磨蹭下去鼠潮就要撲上來了！”
繼槍炮聲後，啃咬和吞咽的聲音壓過一切，成為了戰場的主旋律。除了鋼鐵之外，但凡能下口的東西統統都被它們吞進了肚子裏，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變異鼠群浩浩蕩蕩的向基地圍來，彷如灰色的汪洋，一眼望不到邊際。這麼龐大的數量連朱石都感到十分棘手，一時間腦子裏隻有“‘長空變’之後立刻上天逃走”這種應對方式。
“雪雯……”
朱石還要再繼續呼喊，一個溫柔的女聲卻打斷了他。
“石頭，你冷靜點聽我說。”何雨詩推開身前的人群，雙眼凝視著魔蛇豎瞳，神色黯然地道，“胡雪雯她們……恐怕不會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