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石默默地與何雨詩對視，許久後才澀聲道：“雨詩，你真的想讓我正麵和鼠潮硬碰硬？”
“為了我再努力一下，”何雨詩輕輕撫摸著黑麟，柔聲祈求道，“好不好？”
“這不是努力就能解決的事情！”朱石扭過頭，擔憂地望向無邊無際的變異鼠群，“它們數量太多了，我又看不到王獸的蹤跡，這仗打不下去！”
“總會有辦法的。”何雨詩放緩語調，手背汗毛悄然變白，形如絨毛，“用毒怎麼樣？你負責噴吐毒素，我再讓手下的進化者築起一麵風牆……”
“魔蛇的毒液儲備有限，剛剛都用了個幹淨。”朱石搖搖頭，勸道，“雨詩，何必為了一群隻知道爭權奪利的雜碎拚命？我知道你還有一些不遠拋棄的人，沒關係，‘長空變’能帶走他們，我保證。”
“石頭，這不是救一兩個人的問題。”何雨詩體表漸漸覆滿白毛，滿頭黑發從發根到發梢急速褪色，化為一片雪白，“至少普通人都是無辜的，不是嗎？”
“我不想和你分辯這些。”朱石晃了晃腦袋，隻覺思維昏昏沉沉的，念頭運轉極為不暢，“雨詩，快些收拾東西，我這就變化形態……”
“真是的，和石頭一樣頑固。”何雨詩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頭頂“噗”地一下彈出對長長的兔耳來。原本棕黃色的瞳孔不知何時已化為了赤紅之色，就像點綴在白瓷麵龐上的紅寶石。
“難道是因為處於頂尖捕食者的狀態麼？”
“雨詩，你在說什麼？”朱石目光慢慢呆滯下來，琥珀似地豎瞳間或一輪，“為什麼突然進入了半獸化的形態……你是獸化型進化者來著？我，我有點記不清楚。”
“石頭，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何雨詩按著蛇麟，聲音愈發縹緲輕柔，“乖，去對付鼠潮。”
“哦……”
朱石呆呆地點頭，扭身向無窮無盡地變異鼠群遊走而去。屬於頂尖捕食者的戾氣席卷而出，彷如壓在變異獸心頭的大山。
前排的群鼠昂起腦袋，虛張聲勢地呲牙怪叫。這聲音像是會傳染，很快後排的變異老鼠也開始扯著喉嚨嘶聲大叫。數十上百萬的變異鼠齊齊厲嚎，那聲波足以洞穿震碎任何生物的耳膜。
“閉嘴！”朱石被吵得心煩，縮於胸前的貓爪驟然一揮。速度快到極致的手臂留下道道殘影，空氣利刃呼嘯著掠過鼠群，當場便掀起無邊血雨腥風，殘肢碎肉飛得漫天都是。
變異鼠群似是嚇呆了，畏懼地向後縮了縮，再也不敢發聲。然而一隻鼠會膽小，望不到邊際的鼠群卻膽大包天。也不知是得到了王獸的命令還是難以抗拒頂尖捕食者血肉的誘惑，它們正悄悄地向前挪著小爪子，緩緩縮小包圍圈。
“對，石頭，就是這樣！”何雨詩攏起手，在圍牆上高聲鼓勵道，“殺光它們，你能做到的！”
“我努力一下看看吧。”朱石拍了拍額頭，下意識回道，“你退遠一點，千萬別被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