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轟”
“噠噠噠——”
士兵們蹲在掩體後麵機械地扣動著扳機，甚至都不需要瞄準，子彈就會鑽進敵人體內。重火力點噴吐出道道火舌，在這烏雲掩蓋的夜空下亮得像是上帝的鞭子。陣地後方，固定式重炮集群沒有片刻停歇，連綿不絕的咆哮聲幾乎震碎了炮兵的耳膜。
火光與轟鳴交織在一起，奏響了名為“死亡”的瘋狂旋律。
“媽D，槍管又報廢了！”重機槍火力點中的士兵顧不得擦去額頭汗水，利落地拆下了發紅的槍管，從旁邊補給箱裏掏出個新的換上，“彈鏈也沒剩多少，槍管都特麼廢了十幾根！班長，得趕緊呼叫支援啊！”
“早就叫了！”班長為95式換上新彈夾，扳機一扣，子彈就“突突突突突”地射了個幹淨，“丫挺的艸蛋貨，十分鍾之前就說要送補給過來，特麼的蛋都沒見到！”
“那咋整啊？”操控著重機槍的士兵轉動槍身，掃死一片敵人，扯著脖子喊道，“連長還沒下撤退命令？”
“咱們這兒就是倒數第二道防線了，再往後退就隻剩下防禦圈圍牆還可以駐守。”班長咽了口唾沫，勉強滋潤了幹渴的喉嚨。硝煙幾乎麻痹了人們的嗅覺，鼻孔裏盡是那刺鼻的硫磺味。
“要不是第二道防線稍微撐了那麼一下，丫的你我早就死了，哪兒還能在這說廢話？為了防禦圈裏的家人，麻溜地開槍！“
“班長，子彈和槍管都撐不住五分鍾了啊！”士兵鬆開手指，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現代武器的超高射速。QY88式機槍的理論射速是300發/分鍾，彈箱容量大概在200發左右。也就是說，隻要士兵扣著扳機不放，幾十秒就能射空一個彈箱。
現實不是電影和遊戲，那些拎著重機槍從頭射到尾的場景全是扯淡。射速越高，槍管發熱的速度就越快。你要是不想被炸膛的子彈崩死，那最好趁槍管發紅的時候趕緊換個新的——通常來說，全速射擊的情況下，消耗兩到三個彈箱後就得換個新槍管。
也就是一兩分鍾的事兒。
“子彈耗盡之前，就得在這兒挺著！”班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聲音沙啞地吼道，“因為我們沒有退路……無路可逃了啊！”
這裏是帝都防禦圈，而麵前的敵人，是數之不盡的鼠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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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防禦圈，或者說“京津防線”內，一眾軍方高官正圍坐在桌子前，麵色凝重地聽著報告。
“……戰時體製已平穩過度，我們有足夠的生產力應付一切戰爭。”站立的將官挺直了腰背，嚴肅地說道，“局勢還很樂觀，無需在防線上耗費太多精力。恰恰相反的是，我覺得咱們應該派兵支援東北防禦圈，核武器基地不容有失。”
“你管這叫樂觀？”為首的上將深吸口氣，指了指微微震顫的屋頂，“我在這兒都能聽見火炮的響聲，咱們剩下的重型武器基本全都投入進去了，對吧？”
他坐直了身子，像是頭雄獅似地，森然目光緊盯著那位將官的雙眼。
“上來就報喜不報憂，你是不是覺得總參的職位很安逸？嗯？”
那將官額頭冒出絲絲冷汗，強撐著辯解道：“不，將軍，我隻是……”
“‘隻是說出參謀部給出的最佳策略’，我用屁股想都能猜到你要說什麼。”上將不屑地彎起嘴角，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來人！”
幾個麵無表情的士兵走進屋內，“啪”地立正行禮。
“請指示！”
“前方防線的小夥子們應該很累了。”上將平淡地說著，“讓總參的人上去支援吧，一個都不能少。記住，有抗命的，就地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