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弄笙獨自現在那株矮小的桃花樹前。這桃花樹許是多久不開花,這花才開了幾天,就快凋零光了,如今那枝埡上,依依稀稀的還留著些殘瓣。
“笙兒可是在惋惜這桃花。”斐如玉從背後輕輕摟住弄笙。
“為何這桃花的生命如此隻短呢?”弄笙手指撫上枝埡,“才開了幾天就凋謝了,為什麼就不能多停留一會,讓世人去欣賞她的美好?”
“怎麼這麼多愁善感了。”斐如玉將弄笙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這自然的力量,我們是無法去違背的,世人喜愛這桃花,並不都是因為她美,也許是因為她開的快,謝的也快,留給世人的,皆是初綻時的嬌嫩與凋謝時那亂紅如雨的芬芳。笙兒怎麼老是為這些事著想,也不替孤著想著想,孤這幾日批閱奏章可是累的心力交瘁啊。”斐如玉說著,似乎也像是在鬥弄笙開心。
“很累嗎?”弄笙抬頭去看斐如玉,她從未仔細觀察過他,今日看了看,斐如玉的確好像很累,臉上一副倦容。
“怎麼不多去休息休息,知不知道很多國君都是累死的!”弄笙看著那樣子,也有這些不舍得。
“嗯,真是超級累,說不定哪天孤就猝死了。”
“別瞎說。”弄笙打了一下斐如玉的肩膀。
“孤說的是說不定。”
“你不會有事的,反正都已經上完早朝了,去睡一覺吧。”
“你陪我。”斐如玉緊緊的攥住弄笙的手,好似有一絲撒嬌的語氣。
斐如玉退下龍袍,像個小孩子一樣躺在弄笙的懷裏。
他睡覺很好看,他是國君,是萬人之上的王,如今睡著了,也像個普通人般,隻是,王不比其他人,其他人可以自由自在,王雖然有無上的權利,但也終歸要為這權利付出代價,這國家若沒有一個聖明的君王,怎得安盛,他很辛苦。
斐如玉對她百般的嗬護,弄笙知道,但是她的心中,那個深深的結,那個愛笑的人兒每天都喊著她一聲“阿姊”,教她牽掛,如今,眼前的人呢,這叫她該怎麼辦?弄笙心上一陣刺痛。
解千愁,斐如玉,她該如何抉擇,為人妻,為人姊,為人曉得伊憔悴。
等到斐如玉安心的睡下,弄笙才起身。她走到梳妝鏡前,完成她每天都要必做的事情。那桃花雖畫在弄笙的眼角旁,卻沒有解千愁畫的那般好看與傳神。
畫完桃花,弄笙細心的將斐如玉身上蓋的薄被掖了掖,便走出寢宮。
她此刻想吹《花解憐》,可屋內的斐如玉卻正是熟睡,若離得太近,就打擾到他了。
弄笙拿著玉蕭,向禦花園走去。
禦花園那邊桃樹,因桃花都凋謝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埡與綠葉點點,所以女子點了點大多人就不愛去看那衰敗的景象了。一抹粉色倩影,一隻碧翠的玉蕭,一曲扣人心弦的《花解憐》。
“王後娘娘的曲子為何如此悲傷?”溫柔的聲音,抬頭望便是一黃衣女子。
“喔?此話怎講?”弄笙挑了挑眉,眼前的女子雍容華貴,顯得端莊,雖身著華麗衣裳,卻不顯俗氣。
“這曲子很是好聽,猶如天籟。”女子眉目間透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可是明明陛下如今獨寵王後娘娘一人,娘娘如今福澤恩寵,陛下對娘娘愛憐不已。這樣的陛下,臣妾從來沒有見過,如今這君王定是動了真情,王後娘娘卻吹出這樣的曲子,哀傷得讓人心疼,好似每個音符都透露這思念之情,這到底是為什麼?”
“沒什麼,隻是有些許想家了罷了。”弄笙收起情緒,整了整衣裳,“倒是你叫什什麼名字,剛剛聽你的自稱,應是陛下的妃子吧。”
“嗯。”女子點了點頭,“名字這東西,臣妾都快想不起來了,不打緊的東西罷了,現在隻有個容妃的稱號。臣妾一直聽說王後娘娘之所以賜號‘美眸’,是因為王後娘娘擁有一雙絕美的雙眸,今日一見,果然這稱號不是他人隨便就可以用的。”容妃的眼中帶著羨慕之色。
“既然沒見過本宮,那今日本宮隻是在這吹簫,為何就知道了?”按理說自己不愛太多打扮,衣服並不穿的很是華麗,隻是甚是普通,竟一眼就被認出來了“宮裏的人都說王後娘娘喜在眼角畫一朵桃花。”
“喔,原是這樣。”弄笙的手指觸上自己的臉頰,突兀一陣幹嘔。
“王後娘娘!”容妃大驚失色,“快傳太醫!快叫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