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愁,阿姊不會讓你死的,阿姊會救你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弄笙的心底炸開,若是解千愁死了,弄笙想都不敢想,對她而言,解千愁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若他死了……
淚不斷的順著弄笙的臉頰往下掉,“千愁不要怕,阿姊來救你了,千愁不要怕……”弄笙既呢喃又嘶啞,發瘋似的跑向湖中央,完全已經忘記了她是個有身孕的人。冰冷刺骨的湖水將她圍繞,她又何嚐不知道,這對於她或者她的孩子來說是致命的。人說母親在無論何時都會想著自己的胎兒,如今有這樣一位母親,在胎兒與愛人之間選的是後者。是她不夠愛斐如玉,即便斐如玉對她如此溫存,最終抵不過解千愁一句歎息。
對於弄笙來說,她的水性是極好的,其實解千愁的也不差,但是於解千愁而言,是他自己要下湖,這也必定抱著必死的心,讓一個念著必死的人去求生,這也不太可能。
終究弄笙還是找到了解千愁,費勁氣力將他拖上岸邊。這一粉一青到顯得格外搭。
心裏想要救解千愁的念頭放下了,突兀的看到羅裙上的一大片血漬,弄笙幡然醒悟。她還懷著孩子,這血是什麼,她的孩子……小腹開始抽疼,就像千萬的蠱蟲啃噬著,不斷有鮮血滲透出來,粉色羅裙上的血漬越來越大,這使弄笙的意識逐漸的模糊。
“好冷……”弄笙打了一個寒顫,睜開雙眼,發現四周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邊。
“千愁,千愁……”弄笙試探的喊了幾聲。
“笙兒……”出現在弄笙麵前的是斐如玉疲倦不堪的臉龐。“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我們的孩子,再過兩個月就要出生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害死他,他還那麼小。”雖然這話聽起來充滿了責備的感覺,但從語氣與神態,卻看不出來一絲責備,隻有無奈與痛苦。
“陛下,陛下……”弄笙受不了斐如玉的眼神,他怎麼可以這麼溫柔,為什麼不責備她,這樣反而是弄笙更加痛苦。弄笙抱著自己的腦袋,再次睜眼,斐如玉早已不在自己的眼前,四周隻有黑暗,無盡的黑暗侵襲……
“救活王後!保住孩子!”斐如玉一雙眼睛充滿血絲,口氣完全不像他往日的風格,悲痛的神情一覽無餘。如今他的妻子不在乎他們的孩子,他還有什麼好說的,能做的他都做了,他的整顆心都放在她的身上了,可她卻不珍惜,他抵不過她對解千愁的情,他敗了。可就算他敗了,他也不想讓她死,他不想讓她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陛下,王後娘娘她遲遲不醒,又失血過多,這大人和孩子都難保啊!”老太醫的汗不斷的低落,他們蒙落國溫婉的陛下如今卻如此暴躁,這說錯一句話,那都是要掉腦袋的事。
“如何將王後叫醒!如何!告訴孤如何!”斐如玉一把揪住老太醫的衣領。
“這……”老太醫心裏已經籌備著自己的後事了,他隻要溫順的人一旦發起火來,那是多少頭牛都拉不回的。“陛下……陛下,王後娘娘的潛意識裏不願醒來,若王後娘娘在不醒來,恐怕,恐怕……”老太醫咽了咽口水,“要王後娘娘醒來,要看陛下能否喚醒王後娘娘,陛下,這是最後一搏了……”老太醫說完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心裏暗暗發誓,要是有下輩子他就算死也不要再踏進這王宮了。
“笙兒,你醒醒吧,為了你和我們的孩子,拜托你醒醒……”斐如玉嘶啞著嗓子,簡直瘋狂了,“笙兒,待你醒來,你想怎麼樣都行,你要回去,要見解千愁都行,求你醒醒,什麼我都答應你……”斐如玉握著弄笙的手。
“母後,母後!”汝鶴從門外跑進來,自從弄笙懷孕被知道後,汝鶴再也沒有叫過弄笙姐姐,她也想要有個弟弟妹妹。
“父王,母後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父王!”畢竟小孩子不懂事,汝鶴也不知道弄笙的情況,她隻知道弄笙一定有事,她也不知道做什麼,隻能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汝鶴不要怕,母後她沒有事,母後隻是睡著了。”斐如玉心疼的拂過汝鶴的臉頰,對一旁的侍女使了使臉色,一旁的侍女便明白了,上來便要帶走汝鶴。
“汝鶴不要走,汝鶴要陪在母後身邊,汝鶴不要走!”汝鶴奮力的想掙脫侍女的拉扯。
“汝鶴乖,父王答應汝鶴,等到母後醒來後,就依汝鶴的意願,陪汝鶴去冬陰山看雪。”在汝鶴的麵前,斐如玉盡量忍住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