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安來到祠堂外,並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凝視荒草出神。
當年的這裏還沒有長這些荒草,她一直將這裏打理的很好,每日聞著這鳥語花香,成了他每日最大的幸福,想到當年的一些事,南宮安臉上露出緬懷的神情,若是她願意將東西交給他,他定會像過去那般,好好對她,可是那個女人太傻,寧可死也不願把東西給他,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南宮二老爺真是好雅興,親生女兒危在旦夕,還有心情來這祠堂賞月,”南宮玉諷刺的拍掌稱好,隻要他來了,就證明她有了問他的條件。
“你要怎麼樣才肯救人,”南宮安看著與當年相似的麵容,一時間有些晃神。
“南宮二老爺不覺得我和李夫人長得一點也不像麼”。
她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卻讓南宮安心裏警鈴大作,“你從小與你娘分離,自然感受不到”。
“南宮二老爺想說的是陰陽相隔麼,”到現在她的好爹爹竟還想瞞住她。不過若是沒有南宮白和啞婆的相告,她怕是一直會認賊做母吧。
“你要怎樣才肯救你姐姐,”南宮安直接回避了她這個問題。
“姐姐?南宮二老爺莫要搞錯了,我娘可隻有我這個女兒,哪來的什麼小貓小狗亂認姐妹”。
“南宮玉,”南宮安已經是走在暴怒的邊緣。
“你可還記得蕭晴,”南宮玉嘴裏吐出一個名字讓南宮安猝不及防,情緒失控想要殺了她。
周圍的荒草在他掌風的揮動下沙沙作響,皎潔的月色也擋不住南宮安想要殺人的目光。
惱羞成怒了,南宮玉冷笑的麵容就這樣暴露在他的麵前,一如那個女人死前,那憐憫卻又冰冷地目光,那一日蕭氏慘死的模樣至今還曆曆在目。
“你不是想要我救南宮綾麼,”南宮玉突然說出了他最為關心的話題,成功打消了他的殺心,“我隻有一個條件”。
“為我母親建碑立墓,”即使不能讓母親安息,也要讓她有個歸去。
“你是怎麼知道,”南宮安妥協了,她竟然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她是傻瓜麼,給他這個除去身邊人的機會,“等什麼時候完成了,我再救她”。
毫不留情的關上祠堂大門,竟是不給他留半點麵子。
南宮安滿是戾氣的憤袖離去,他定要找出嘴碎之人,將他千刀萬剮。
“娘,你看到了麼,”南宮玉抱著空白的牌位,訴說著今天發生的事,“你可以回家了”。
一夜的折磨,溫氏原本保養得體的臉竟是蒼老不少,不複之前的雍容華貴,南宮玉出來愣是沒認出這個眼前接她的人是溫氏。
“溫夫人,近來可好,”這種揭人傷疤的事,她最愛幹了。
溫氏忍住到嘴的諷刺,眼下綾兒還等著這妖女去救,“玉兒,請你救你妹妹一命吧”。想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南宮綾,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下。
她笑笑不語,她隻答應救她,可沒答應救活她。
南宮誠黑著臉從對麵走來,風塵仆仆的模樣,怕是一夜未眠,為建碑之事奔波去了。
“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你何時救人”。溫氏見他一夜未歸,為南宮綾的事四處奔波,原本冰冷的心有了一絲溫度,他心裏還是有她們母女的。
“等女兒梳洗一番,自會救人,”前日的奔走,到現在還未沐浴,她的身上隻怕要有異味了。
“對了,啞婆也被我安置在院中,想必洛南宮老爺不會反對吧,”等她救了南宮綾就要開始醫治啞婆的啞疾了。
“二老爺,就這樣交給她真的好麼,”那個賤人怎麼可能懂得醫術呢。
“你也可自行去找九皇子,”昨日的那些事就是他的恥辱,竟然會被他自己的女兒威脅,但是這些事溫氏和李氏卻毫不知曉。
南宮玉回到榮玉閣,心裏踏實了不少,眼前的景致與她離開時半分不差,依舊是秋歌每日堅持不懈的與落花鬥爭的場景。
“秋歌”。
秋歌手心不穩的弄掉了掃把,她沒聽錯吧,剛才那是小姐的聲音。
“幾天不見就傻了,”南宮玉苦惱的看著她石化的模樣,就升起想要捉弄的念頭。
“小姐,你沒騙我,真的出來了,”秋歌扔掉手裏的掃把,激動的跑了過來,有些語無倫次的補充道,“對了,小姐用過早膳沒有,奴婢給你準備去。”
“得了,先去給小姐提個沐浴的水吧,”她快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死了。
“對對對…我給小姐準備去”。
她坐在自己先前搭建的搖椅上,晃晃悠悠。手裏甩著之前那個麵具男丟給她的玉佩,果然還是找個時間還給他比較妥當。
一番收拾之後,她依照約定來到了南宮綾的院中,已經有一群人在那裏等她了。
“玉兒,你何時去求九皇子,”溫氏忍不住問道,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南宮綾。
“我何時說我要去求他,”她可從來沒說過要去求慕容暉,這分明就是慕容嵐挖好坑等他跳進去。
“你…”溫氏氣得手指顫抖著指著她。
“讓開,若是耽誤了救治,南宮綾的性命可就沒了”。
洛明誠快速的拉開了溫氏,想不到她年紀輕輕,竟然會這絕世醫術。
南宮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了進去,聞到一股刺鼻的腐蝕味,看來這幾天南宮綾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走到她床前,看著這個極速虛弱,臉上黑斑茂盛的女子,半點也沒有原來的美貌,心底嗤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手中的銀針卻是毫不留情的射入她的幾個周身大穴,深可見骨。
“來幾個丫鬟進來,”她開門對著外麵使喚,她隻救人,可不會服侍她。
“還不快去,”溫氏見她有模有樣的在醫治,閉上眼為南宮綾祈禱起來,“老天爺,請一定要保佑我家綾兒平平安安啊”。
“你們幾個,用力拉住她,可別鬆手,”南宮玉抽出幾個比先前長幾分的銀針,封住了她臉上毒素蔓延的位置。
南宮綾覺得全身疼痛難忍,想要用手拍打,無奈全都被束縛住了。
“去,找繩子將她四肢捆綁,”南宮玉絲毫沒有懈怠的用火煆燒銀針,直到冒出熱氣。
“不想死就閉嘴,”手裏的針無情的刺入南宮綾的肌膚,頓時紅腫一片。
“南宮玉,你不得好死,”南宮綾忍受著對她而言非人的折磨,下唇已經被她的利齒咬破了,這個人都是血淋淋的模樣。
南宮玉果斷的拿了自己一塊破布塞她嘴裏,果然這女人還是當啞巴好。
來回的換針,再次煆燒刺入,南宮玉的速度逐漸加快,似乎每一針都有千變萬化,蘊含無數玄機。
她的額頭上不斷有細汗冒出,卻來不及擦拭,胡亂的用手抹了一把。
很快就要迎來毒素的最後一次爆發,她提手將南宮綾幾個毒素聚集最多的地方劃破,頓時黑血不斷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