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輩這邊請。”南宮健恭敬地引路,示意小廝前麵帶路。
“也不知道蘭夫人現在怎麼樣了?”見那邊安排妥當,幾人抬腳往屋內走去。
“娘!”看到眼前的景象,南宮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了,他大步跑過去抱住蘭夫人,滿眼的淚水傾瀉而出。
這還是蘭夫人嗎?眾人根本無可置信眼前的事實。
不知道在過去的幾個時辰到底經曆了什麼,南宮白抱著的女人躺在地上,她滿頭青絲已成白發,容顏枯老,原來白嫩的皮膚鬆弛地耷拉著,這個女人真的一下子老了幾十歲,隻見她伸出幹枯蒼老的手緩緩伸向早已泣不成聲對的南宮白,想要再撫摸他的臉頰。
南宮白握住蘭夫人的手,撇著嘴哭道:“娘,你怎麼了,你怎麼成這樣了?”蘭夫人似是艱難地笑了笑,張了張早已幹枯的嘴唇,用輕若遊絲的聲音說道:“娘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的小白.....是不是嫌棄我了?”
“不會,怎麼會呢?”南宮白泣不成聲地看著這個昔日笑顏如花的女子,心裏一陣抽搐,怎麼會這樣呢?明明上午還好好的,明明前幾日還在窗前教他讀書寫字,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南宮白難道連想和唯一的親人共同度過人生最美好的時光的機會都沒有嗎?
他緊緊抱著蘭夫人,試圖挽留住她身體裏最後一絲生氣,一把擦了擦滿眼的淚水,說道:“娘,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還沒看到小白成親呢,你不是說過,要等我長大了看我娶親嗎,娘,你不要走,我好好讀書,我再也不頑皮了,你不要說要看我考取功名揚眉吐氣為你爭光嗎?不是說要等我帶你走出這個院子嗎?娘......”南宮白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蘭夫人伸手吃力地幫他擦著大滴大滴的淚水,無奈地低歎:“傻孩子,這世上哪有真正永遠的事情?娘選擇了自己的路,這就是娘自己的命運,娘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這輩子沒什麼可遺憾的了。”看著南宮白稚嫩的臉頰哭的雙眼紅腫,滿眼的依賴和絕望,蘭若的心驀然沉了一下。
“小白,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自生活了。”細長幹枯的手指一下下撫摸著南宮白的臉,幫著擦掉怎麼也止不住的淚水,蘭夫人滿眼的留戀,這孩子,從出生那天開始便被自己帶在身邊,她撫養他,教他走路,穿衣,吃飯,把幾乎一半的自己如玉的年華都給了他,看著他從小不點一天天長大用奶呼呼的聲音喊她“娘親,娘親”,到如今......她輕輕用手指描著南宮白秀挺的五官,這眉,這眼,這鼻子.....真是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了。
“不怕,小白以後,可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了。小白可要答應娘親,日後要好好活下去,這也是你親娘的遺願。”聽到這,南宮白身體一震,停住了哭聲,不可置信地說道:“我親娘?”
蘭若輕笑著點點頭,幹枯的嘴唇一開一合,南宮白貼近才能聽見她說的“你娘,是南疆蠻族族長的女兒娜羅,你娘死後......侯爺把你交給我撫養,這些年.....我也算是.....幫你娘完成了她不能做的事情。”蘭若說完輕喘著氣,蒼白的臉色昭示著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看見南宮白一臉焦急地看著她,蘭若咧著幹枯的嘴唇朝南宮白安慰地笑了笑,說道:“小白,叫你三姐和大哥來。”
南宮白抬頭看向門口安靜站著不敢打擾他們的南宮玉和南宮健,兩人馬上走過來,到蘭若麵前,隻見她笑著看向三個人,喃喃道:“像,真像啊......”她向他們招手,“來來,都來。”
幾人靠近她,蘭夫人把他們三人的手拉在一起,滿意地說道:“隔了這麼多年,你們終於聚在一起了,以後,你們可要相互照顧。”幾人麵麵相覷,之後心中瞬間了然,難道蘭夫人口中那位南疆族長的女兒,竟是他們的母親,蕭氏?
盡管之前猜測過太多關於南宮白生母的可能,卻從未想過,答案是這樣的出人意料!盡管意外,南宮健還是對蘭若說道:“蘭夫人放心,既然我們三個血緣同承,我們必定會照顧好小弟,我想,這也應該是我娘最希望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