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阿羅,夫君對不起你,當日就不該聽你的任性胡鬧,把你帶回來......”南宮安眷戀地撫摸著著眼前永遠不會再醒過來的容顏,淚水縱橫,“阿羅,夫君不好......”
身後的溫氏看著眼前這一幕,生平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敗感,把她害死又如何,他的心,他的魂魄,恐怕早已隨著她歸去,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得到過屬於自己的愛情和溫暖,她溫薛柔擁有著平常女子沒有的榮華富貴,卻從來沒有過一份屬於自己的溫暖,也沒有男人為他放下所有的尊嚴哀慟大哭......
不忍再看下去,溫氏讓旁邊的丫鬟扶著遠離了北苑。她一生驕傲,想做得事情從未失手,但是這回,輸得徹徹底底。
京城人都說,侯爺痛失心愛的女人,從前溫潤如玉,叱吒風雲的侯爺,連著一個月沒有去上早朝了,甚至給聖上獻上了告老還鄉的奏折子,正等著聖上批下來呢。
南宮安在北苑裏喝酒,聽著身邊的小廝說的這些話,不經意間笑了笑,哪有那麼玄乎,他隻是跟皇上請了幾天病假而已。
想起那天丞相夫人過來看女兒的時候,臨走時對他千叮嚀萬囑托的樣子,南宮安隻覺得無奈,他跟溫氏還有什麼說的呢?尤羅不會回來了,他們之間無話可說,他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溫氏設計的,但是他隻是覺得很累,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自己都沒保護好,他又能對其他的事情怎麼樣呢?
她走了,連著他的心魄,他的溫柔,他的歡笑,都帶走了,溫氏每天看到的,都是一個眼神空洞洞的人,她甚至懷疑,如果不是顧忌自己的尊貴身份,他一定會休了她,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想要獲得他的支持過來安撫他,如今的侯爺恐怕早已向皇上遞上了告老還鄉的奏折,回到那個偏遠的南疆,回到他和那個女人相愛的地方。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尤羅已經走很久了,南宮安經常在北苑裏喝酒,一喝就是小半夜,有時候甚至一晚上他都在那院子裏度過,從來不允許別人跟著,那個女人,似乎成了他心中永遠的淨土,不容任何人踐踏。
她的生命早已逝去,可是她一直活在他的腦海裏,有時候,他看著天邊圓滿的月亮,不禁自嘲,他與命運鬥,與朝堂鬥,與叛黨鬥,似乎都有了很圓滿的結果,可是他卻鬥不過天,鬥不過她的命數,如果當初不是答應她帶她一起來京城,或許就沒有後來發生的這麼多事情了。
可是人生真的沒有如果,沒有所謂的後悔藥,這是過了多少年,他才痛悟了這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多少年後,南宮安想起在南疆平凡的小院裏,他們一起在桃樹下賞月,她問他,我們可不可以一輩子都這樣?那時候的她,在月光下喝的迷醉,真美啊,在皎潔的月光下她望著他,滿目星河空望遠,她是不是也知道,跟著他,定不會有好的結局,可是她到底是,義無反顧地來了。